看著眼前這個老人,辰溪心中有種莫名的哀傷。
對辰溪來說,鍾叔雖然隻是一介老奴,卻與他朝夕相處,感情甚篤,鍾叔對他的付出是毫無保留的,恩同再造。
而看老人家現在的樣子,分明是受到了毆打,身上衣衫破裂,多處隱有血跡,眼神皆在渙散,竟是生機流逝,分明已藥石無靈,命不久矣。
“辰羽真是該死!”
辰溪握緊了拳頭,怒視辰羽就要再次衝過去,但腳下剛剛一動,卻被人拉住了手。
“少爺......咳咳,時間不多了,聽我說!”
鍾叔急切地望著辰溪,聲音中流露著焦慮,好像生怕有些話說不完一般。
辰溪猶豫了一下,不甘地看著辰羽一行人狼狽逃竄,直到不見蹤影,方才重重歎了一口氣。
“你父親他沒有死......”
“什麼……”
辰溪猛地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鍾叔。
昔日風采絕倫,年紀輕輕便成為九龍城第一高手,辰溪的父親辰重,竟然沒死,而且看鍾叔的態度似乎知道他的下落!
“那他在哪兒?”
幾乎是下意識的,辰溪脫口而出,同時他還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而沉重,顯然內心並不是想象中那樣平靜。
平日裏受盡欺負,雖然他一直假裝堅強,不以為意,但心中狠狠出一口氣的願望卻日漸濃烈。
若父親辰重還在,他在辰家誰人敢欺!
“我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鍾叔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
辰溪驚詫不已。這麼說豈不是與剛才所說自相矛盾,還是說......另有隱情?
“十三年前,你父親臨走前吩咐我——”
鍾叔顫顫巍巍拿出那塊玉玨,眼神流露出一絲追憶和哀慟,慢慢說道,“如果在你十六歲時他還沒回來,就讓你在接受龍魂傳承時務必戴著這塊玉玨。”
辰溪心神一震,接過玉玨,細細察看。
這是一塊盤龍玉玨,不知是由何種材料打造而成,通體冰涼,雕刻卻是栩栩如生,神情猙獰......亦或是痛苦,但也看不出有什麼出奇之處。
“接受龍魂傳承戴著這塊玉玨?”
辰溪心中怦怦直跳,暗自思量,“這麼說豈不是暗示這塊玉玨能幫助自己提升資質?如果猜測屬實,那這玉玨也太逆天了吧!”
而且,這樣推測起來,父親應該是早就知道自己無法修煉的原因,也知道如何去解決這個問題,那為什麼非要等到他十六歲最後一次接受龍魂傳承的時候呢?
辰溪有些疑惑,但也明白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弄清楚了,隻是玉玨被辰羽搶去,鍾叔為了完成父親的囑咐,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雖然鍾叔沒有提到具體經過,但辰溪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辰羽此人,不僅為人睚眥必報,而且還仗著在家族中的背景,在辰家為所欲為,甚至對旁人的性命視為草芥。
他手底下那些人與他乃是一丘之貉,更爭相討好於他,發現鍾叔偷東西後必然往死裏打。
所以即使玉玨已經物歸原主,辰溪命運有了轉折的可能,但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少爺,龍魂傳承後,你需要潛心修煉,盡快提升實力,當你修為達到龍海境界,也許就能知道你父親的下落。”
鍾叔臉色灰敗,生命已然走到最後一刻,但眼神之中卻仍然流露著對辰溪的焦慮,“在此之前,低調行事,切勿鋒芒太露,徒惹是非,當然也不必一味委曲求全,任人為所欲為,切記切記!”
辰溪眸中掠過一絲遲疑,他隱隱覺得,鍾叔應該是知道父親去了哪裏,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肯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