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藍打聽到這次押運糧草的軍將是敬王的手下,原是敬王親衛,後受傷退役,就在京城的敬王府做管事,本來軍事上的事情,退役了自然是不能插手的。但這批糧草本來就不是朝廷給撥的,都是敬王在京城的關係戶自籌的,走的也是商業途徑,當然,押運糧草還是軍士,但敬王府留守的侍衛占了一半多。
從外觀上倒也看不出這是半軍半民的組織,一路上也盜匪走避的。
趙小藍覺得要是單按戰鬥力的話,指不定比全都是軍士還要強些。
畢竟這年頭,軍將最大的戰鬥力都是親衛,普通士卒多半都是征調的壯丁,簡單的訓練一下就得上戰場,經過幾次戰爭能活下來成為老兵,才能算保住命了,但要說戰鬥力強悍的,多半都是軍將自己的親衛,能成為軍將的親衛的,基本都是老兵中的精華,就算受傷退役了,軍將也會給個好活路。
這些親衛,基本上可以算是軍將的私兵了。武器裝備,都是軍將能拿出來的最好裝備。
這個時代打仗征調壯丁,雖然不至於自備幹糧,但好點的武器多半都得自備,就算軍隊發的,也隻是木杆子槍,也就頭上有個鐵槍頭。至於服裝,那就是個樣子貨,想要冬天暖和點,都要自己軍餉置辦,當然你扒個死人身上的衣服,那也是可以的。某種程度而言,戰場上的繳獲,很大一部分是指從死人身上扒出來的,無論是衣服兵器還是錢財。恩,也無論是友軍還是敵軍。
所以每次出戰,會有人拜托同鄉,如果自己死了,把自己的存款和遺物捎回去。一般來說,同鄉的壯丁會分到一處,便於協同作戰。
趙小藍聽琉璃打聽來的這些信息,也是頗為唏噓的。
當然,琉璃帶來的其他消息,也是很有用的,比如趙掌櫃和這位親衛管事關係很是不錯,兩人還曾經小酌幾杯來著。所以她決定自己的屯田計劃書,就從趙掌櫃這裏做突破。
“咦,賢侄這是幹什麼?”趙掌櫃看她鄭重擺了酒菜,頗為納罕:“若有什麼事,盡可明言,我若能辦,就給你辦了,不必如此客氣。”
趙小藍在這種人際關係上,確實不擅長,隻能厚著臉皮,一臉我就是感謝你收留了我的表情,熱絡的跟趙掌櫃套關係,僵硬是僵硬,但真誠也是挺真誠的。
趙掌櫃忍著笑,也沒不給麵子離開,由著她殷勤的敬酒布菜的。
雖然趙小藍確實挺感謝趙掌櫃捎帶著她的,但這畢竟也是給了銀子,算是明碼標價的。要是感謝,也不會過了這麼長時間才想起來,趙掌櫃倒是挺想知道這女娃想幹嘛
等到氣氛融洽了,趙小藍就期期艾艾的說起了自己要獻糧,想見到敬王那邊有能耐說得上話的人,當然,敬王本人,她就不指望了。
趙掌櫃捏著胡須,笑眯眯的問:“獻糧啊?可你哪來的糧食啊?”不是兩手空空跟著來的麼?
要是現在返回去購糧,哪有這麼容易運送到邊關?就算運到了,戰事指不定已經完結了,也沒那麼急需糧草了。
當然任何時候糧草都是需要的,但那時候再獻糧,也換不來什麼人情,也就隻是軍隊收購而已。
趙小藍趕緊說:“我在西河城有存糧,有二十幾萬斤呢。”
趙掌櫃的筷子當啷就掉了:“啥?二十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