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腔女調
在婚姻裏,我們往往都是超有想象力的浪漫詩人,我們覺得配偶應該這樣,應該那樣,應該做這些,應該做哪些。可實際上配偶並不是如此,於是,我們就失望至極。
著名作家柏楊這樣說:“婚姻生活者,半睜眼半閉眼的生活也。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男女。如果眼睛睜得太久,觀察過細,恐怕連上帝身上也能挑出毛病來……”所謂的愛情,是從紅顏愛到白發,從花開愛到花殘。
麵對徐誌摩的瘋狂追求,林徽因拒絕了,理由是:“徐誌摩當時愛的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詩人的浪漫情緒想象出來的林徽因,可我其實並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樣一個人。”
現實生活中的林徽因不是徐誌摩想象出來的那樣一個人。如果在婚姻裏,我們不是現實主義者,而是浪漫主義者,以自己想象中的配偶去期望、要求現實中的配偶,悲劇往往是不可避免的。
民國才女陸小曼和徐誌摩結婚後幡然醒悟:“照理講,婚後生活應過得比過去甜蜜而幸福,實則不然,結婚成了愛情的墳墓。徐誌摩是浪漫主義詩人,他所憧憬的愛,最好處於可望而不可及的境地,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愛。一旦與心愛的女友結了婚,幻想泯滅了,熱情沒有了,生活便變成白開水,淡而無味。”
悲催的是,在婚姻裏,我們往往都是超有想象力的浪漫詩人,而不是洞悉人性幽暗的哲學家。我們覺得配偶應該這樣,應該那樣,應該做這些,應該做那些。可實際上配偶並不是如此,於是,我們就失望極了。
使徒保羅無疑很深刻地體驗到人性之幽暗:“我所作的,我自己不明白;我所願意的,我並不作;我所恨惡的,我倒去作,我真是苦啊!在罪人中我是一個罪魁。”
我們這個世界,超人很多似的,無論他想做什麼,他都能做到;無論他不想做什麼,他就可以不做。
我不是超人,我經常被一根煙打敗。我當然知道吸煙的不好,想戒煙也不是一回兩回,而是上百回。可都沒有成功。麵對別人勸我戒煙,我往往顯得無語,而心裏又鬱悶。又出了一個史上最嚴的禁煙令,我不曉得有多少人會理直氣壯地拿這個去要求、勸勉煙民。恨惡香煙,悲憫煙民應該是比較好的方式。
在生活裏,如果也用這種理直氣壯而不是同情理解的方式,這也會讓人難過。“你怎麼不回答?”這是我在微信後台或個人微信上會看到的一個問題。類似的問題是“我買了你的書,為什麼你不加我”,或是這樣的疑惑,“你怎麼是這樣的?”
世界上,因為做了A於是就B,或者說一加一等於二這樣的確定性真理是很少的。有人問我問題,我就該回答?有人買了我的書,我就該感謝?愛妻子,就有一個好婚姻?努力做一個爸爸,孩子未來就一定幸福成功?其實都不一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