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再兼上十份職,賺來的錢也隻是杯水車薪,醫院那邊催得越來越緊,她幾乎山窮水盡……
如果,她按照夏寒說的去做,不僅能賺到四十萬,還能請來癌症專家替母親看病,更甚至,在秦子淵身上也能撈到一筆錢。
這些錢完全可以解決全家人的窘境,母親治愈的希望增大,父親不用起早貪黑的掃馬路,妹妹可以安心讀書,自己也不用沒日沒夜的打工,她還能回到學校繼續學業,順利畢業……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
拳頭狠狠的握緊,指甲陷進了掌心,可她完全不覺得痛,隻覺得一股熱血往頭上湧,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夏寒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她知道,她需要時間來衡量這其中的利弊。
這時,單調的手機鈴聲響起,白安安一驚,瞬間從深思狀態中掙紮出來,掏出老舊的按鍵手機,模糊的屏幕上顯示來電人是兼職的酒吧領班。
她按下接聽,領班的咆哮通過細小的電流傳來,在她耳邊炸響:“白安安你還想不想幹了?都幾點了還不來上班?不想幹就說一聲,馬上給你結工資走人!要不是看在你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可憐你,你以為你這種不會說話的殘疾人會有人收留你嗎,別不識好歹……”
自從上次的事後,領班一直都對她有意見。
她下意識的看向夏寒,後者也正看著她,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彼此的意思都很明顯。
夏寒在無聲的說,做決定吧。
孰輕孰重,孰好孰壞,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
手無力的垂下,她第一次主動掛了領班的電話,把那些咒罵隔絕在無線電那頭。
見她表情鬆懈下來,夏寒站起來,從包裏掏出一個小本子,飛快的在上麵寫下一個電話號碼,撕下來遞給她:“這是我的聯係號碼,我會再聯係你的,你先去醫院看看你媽媽吧。”
白安安沒接。
夏寒也不勉強,把紙放在桌上,轉身往門外走去:“你還可以再考慮考慮,我不急。”
剛走到門口準備開門,門卻一下子從外麵打開,一個和白安安有五分相似的女孩背著書包進來:“姐我回……”
她的話頓在喉嚨裏,疑惑的看著夏寒,又看看白安安,好一會兒才問:“你是?”
夏寒淡淡一笑:“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好。”
女孩聞言爽朗一笑,兩側的酒窩甜美可愛:“你好。”
夏寒微微點頭:“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轉身出了門。
白悅悅走進屋裏放下書包,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鼓作氣灌下去,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迭聲說:“姐,今天的飯我給爸媽送過去吧,順便把髒衣服拿回來洗,我晚點再回學校,你不是要去打工嗎?怎麼還不出門?”
半天沒得到白安安的回應,白悅悅抬頭看去,這一看之下嚇了一跳,一向樂觀堅強的姐姐臉上落滿了淚,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桌上那張卡,眼神淒楚,很突然的,她捂著臉無聲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