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醒來時,腦袋重得像被汽車碾過一樣,迷迷瞪瞪了半天,她才徹底清醒過來,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她忙不迭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結果卻讓她心底一涼——那裏平坦如初,孩子……沒有了。
她腦袋轟的一下,掙紮著就要坐起來,手背上一痛,她這才發現自己還掛著點滴,三兩下把針頭拔掉,她無視掉迅速湧出來的血珠子,掀開被子下床,跌跌撞撞的往外麵走去。
打開門,她發現現在待的地方已經不是之前的別墅,這是另一處別墅,裝修得很精致,她光著腳,四下張望著,卻冷不防腿上一軟,她整個人都往地上跌去。
跌坐在地上,她整個人都快要昏厥過去,小腹傳來的墜脹感讓她一時半會兒難以適應,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這段時間內又發生了什麼事,夏母為什麼不在自己身邊,孩子又哪去了?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這些事情,所以也顧不得自己身體還虛著,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就往外麵奔去。
奔出長長的走廊,來到樓梯處,樓下客廳裏有兩個傭人正在一邊打掃衛生一邊說笑,恍然見她出現,兩人都嚇了一跳,其中一個扔了手上的雞毛撣子就衝上來:“小姐,你怎麼能起來呢,快回去躺著——”
夏寒抓住她的手,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孩子呢?我的孩子呢?還有我媽呢?他們去哪兒了?他們沒事吧?告訴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兒?”
年輕的傭人顯然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癲狂模樣嚇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夏寒身體本來就不好,此時剛醒過來就這麼激動,後腦勺上的傷被牽引,血很快滲透了紗布,她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渾渾噩噩裏,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她耳邊抽泣,冰涼的手上傳來溫暖的觸感——有人在拉著她的手,這種感覺讓她心裏短暫的覺得安全,可很快,對方抽出了手,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睛,沉重的眼皮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後來,她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等到再次醒來,外麵正是夕陽西下時分,耀眼的金光透過窗簾,把屋子裏氤氳成一種溫馨的暖色調,她幽幽睜開眼睛,眼神清冷得可怕。
手上還紮著點滴,連續幾天的點滴,她整個手背都是腫的,看著吊瓶裏的液體一點一滴的落下來,她滿心都是苦澀。
傭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情景,兩天前醒過來就大哭大鬧的小姐此時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抿著唇不說話,目光滄桑得像個曆盡人生百態的老人。
聽見有人開門進來的動靜,夏寒抬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是那天被她拉住的年輕傭人,年齡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圓嘟嘟的一張臉,此時怯生生的看著她。
她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極慘淡的笑容來,聲音沙啞:“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