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又是一聲倒數,我感覺到金哥的手在顫抖,他這個黑道大佬也有懼怕死亡的時候,我不怕,我現在一點都不怕。
唯獨擔心的是方婷,我怕金哥受到強烈刺激轉而將槍口對準她。
我終於想她吼道:“你不要再靠近了。”
方婷微微搖頭,手中的槍依舊死死的對著金哥,我也知道她壓根沒有把握開槍,因為金哥的頭一直躲在我的後麵,況且還不排除一槍致命。
“六......”
我感覺金哥已經快控製不住了,於是扯著嗓子對方婷大吼:“你快走啊!你走!不要再靠近了,讓我走吧!”
方婷依舊微微搖頭,她的目光還是死死盯著金哥。
“五......”
世界忽然靜止了,我的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隻剩下當初和方婷在各自生活中的那些吵吵鬧鬧和打情罵俏。我記得她問我,雪融化後會是什麼,我回答會是春天。還記得她總喜歡罵我:神經!我總是回答對啊,我們是病友。還記得她喜歡吃帶殼的東西,而我總是叫服務員上一盤恰恰香瓜子,還不忘損她兩句。
現在這些記憶正在一點一點破碎,我的世界真的好安靜,好似身邊的人全都消失隻剩下我和她。
最後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她,四目相對之時,我終於對她說道:“方婷,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其實我早猜到你不是酒吧的陪酒女,我也曾想過幾萬種你的身份,可是當真相擺在眼前時我卻不太願意相信,我也曾試過千萬種忘掉你的方式,的確在我快要做到的時候你卻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即使是現在我也在嚐試著忘掉你,可是閉上眼腦海裏全是你的模樣。我們這半年恍然如夢,現在夢醒來,和你一起的那段夢沒了,我們的一切終究煙消雲散。你走吧!不要再過來了。”
方婷的眼眶已經有些紅潤了,我不想再次上演我父親的悲劇,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
眼睛一閉奮力的往後一頂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可當我轉身之時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驚得四周鳥群飛向了藍天之上。
也就不到一秒的時間我根本沒有看見是誰開槍,但是能確定的是我沒死,再回頭看金哥,他拿著手槍的手已經癱軟下來,整個人也坐在了地上,胸口處一個拇指般大小的窟窿,鮮血不斷從窟窿裏冒出來。
他一隻手按著傷口,另一隻握著槍的手緩緩抬起來,還沒抬到一半又是一聲槍響,他終於倒在血泊裏,身體痙攣般抽搐著。
這次我雖然還是沒看清楚是誰開槍,但聽聲音應該就是方婷開的槍,直到楊萬金倒下後她才放鬆了警惕。
“砰......”又是一聲巨響,幾片羽毛從樹上掉下來,又是一群鳥兒撲著翅膀飛向了藍天。
那一瞬間我隻感到眼前一黑,自己的身體好似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整個人倒在地上,緊接著又是兩聲槍響。
整個世界好似忽然變成了一部無聲的電影,周邊所有目睹這部電影的人,表情都是驚慌扭曲的。
我終於意識過來,立馬側過身看著已經倒在了地上的方婷,也看清楚她左胸處不斷流出來的紅色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