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振雄還戀在堂兄家。羅銳在幫助王群收拾桌子,哄勇與振雄在沙發上邊看著電視邊閑聊一些振雄學校的事。漸漸的哄勇發現,振雄的目光基本沒有在電視上,反而更多地集中到收拾桌子的羅銳身上。哄勇有些覺得好笑,於是開始逗振雄:“聽說你現在在談女朋友?”聲音很大。
“什麼?”振雄猛地一愣,然後激動地挺直了身子:“沒有邊的事,誰說的,我找他算帳!”氣憤地漲紅了臉。
“沒有就好,才17歲,別談那麼早戀愛。”哄勇馬上就放低了音量。
振雄馬上就明白了哄勇在逗他,小聲反擊:“哥,如果我告訴嫂子你在外麵有情況,你想你會怎麼樣?”
“千萬別,你嫂子非剝了我的皮不可,你可別害你哥!”哄勇明顯地亂了陣腳。
“那你別在這裏說我的壞話,我就不害你,如何?”振雄立刻擺出一副討價還價的架式。從小到大,隻要是討價還價,哄勇就沒有占過上風,這次焉能例外。於是哄勇隻能低頭一歎:“又被你打敗了!”兩人都笑了。
“哥,羅銳在你這打工,你可別欺負他!你想讓他幹什麼?”振雄一邊不放心地囑咐。
“得,小大人,還教育起你大哥來了。我看你小子是多操了一份閑心。我想待他不好,你嫂子能讓嗎?昨天羅銳一來,才3年不見,你嫂子竟然沒認出來他,直到羅銳拿出家信。看信後,認出來了,他們把我趕了出去,兩個人差點抱頭痛哭。我的天,我一回來可受不了了,羅銳幫著我一起勸你嫂子。你看人家這感情,我想對他不好,你嫂子非把我晾屋外頭不可。不過話說回來,你嫂子這人什麼都好,又漂亮,又能幹,就是心軟,一看到什麼就哭。跟她上街看到要飯的不給錢她走不動,我真的又怕又愛.........”哄勇一提到自己的妻子就有些羅嗦。
振雄忙打斷哄勇:“那你讓羅銳幹什麼,我的資本家?”
“讓他幫資本家收錢,這行了吧。總算順了你和你嫂子的心了吧。我感覺你好象是你嫂子的親弟弟,總是和起她來整我!”哄勇抱怨起來。
“我是怕你學壞,誰不知道哇‘男人有錢就學壞’,你要對不起嫂子,我肯定報打不平。誰讓你不如嫂子對我好了呢。”振雄仍然振振有辭。
其實振雄心裏是知道的,嫂子和堂兄的戀愛也是一波三折的。哄勇是自由職業者,這在85年還是非常不讓人放心的。當時王群是國營大企業的員工,中專畢業,坐機關。論條件,當時在開個小飯館的哄勇根本沒法比。於是聽說了兩個人走到了一起,王群的父母異常反對。連哄勇的父母也勸哄勇:“孩子,別總想著這飛的老高的人。咱沒那個條件,還是實際一點吧。到人家去,讓人家看不起,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丟人哪。”而當時最支持這兩個人的就是振雄,雖然人微言輕,但是非常疼愛振雄的大伯和伯母還是受了一些振雄的影響。
哄勇與王群的戀愛可稱得上是艱苦卓絕,大冷的天,兩個人還要在雪地上漫步小半天,最多也就是到哄勇的小餐館裏坐一會。哄勇當時正在創業,王群也義無返顧地將自己微薄的積蓄全都拿了出來,給了哄勇最大限度的支持。
振雄每次放假都要到大伯家住上一段時間,自從認識了王群,振雄就認定這個會是自己未來的嫂子。於是義務地為哄勇和王群當起了說客和親善大使。初三後的一個暑假,振雄頂著高溫,基本上把時間都奉獻給了堂兄和嫂子,幫著勸大伯和伯母,同時又冒險去了嫂子家,很稚氣第跟嫂子的父母也談話。當然大部分時間還是當了兩人世界的電燈泡。
到振雄走的時候,不知是否真的受了振雄的影響,至少大伯和伯母已經接受了王群。於是振雄也高高興興的走了。後來在結婚典禮上,王群的父母還專門說道:“如果不是看到哄勇那個非常優秀的弟弟那麼崇拜哄勇,可能我們永遠都不會接受他做我們的女婿。不是說:‘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誰也不知道哄勇以後有什麼發展。但是他的弟弟可給了我們對他的信心...”等等。於是振雄就以兩人的保護者自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