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可是有心事?為何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挽回了尹念安遊走的思緒。

“陛下君臨天下,威儀四方,臣妾今日有幸一窺龍顏,自是萬般緊張,還請陛下恕罪。”尹念安微微行禮,話語雖是求饒,聲音卻是不卑不亢。

似是為了懲罰尹念安,秦君寧也不讓她起身,隻是沉默地看著半屈膝的尹念安。感覺到秦君寧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自己身上,雖然想站起來,但到底秦君寧沒有任何表示,尹念安就隻好繼續半屈著身子。

“罷了,起身吧。”秦君寧越過尹念安,直走到桌子旁坐下。

“謝陛下。”尹念安站直了身子,也轉身走到秦君寧的麵前,卻不坐下,隻站在一旁。

“坐吧。”秦君寧說著,便喝了一口蔡守尤剛倒下的一杯熱茶。

“是。”話音剛落,尹念安便挑了個最遠的位置,坐在秦君寧的對麵。

餘光看見尹念安坐在對麵,秦君寧抬起雙目,也不做聲,隻靜靜的看著剛剛坐下的尹念安。

感覺到秦君寧探究的目光,尹念安也側過頭與其對視。

好一個勇敢的女子。饒是見多識廣,秦君寧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子,麵對他的目光竟然也不退避,而她的雙眼又是那樣的清澈,若說有什麼在裏麵,那便是一股不服輸的倔強,還有一絲探究,哪裏有她所說的緊張。盯著她的雙眸,秦君寧眼中的探究越來越深,也不放棄和她對視。

看著他眼中越發深刻的目光,尹念安隻覺頭皮一陣發麻,仿佛內心想法被窺探了一般,無法再忍耐和他對視。算了,爭一時之氣作甚,隻是小事,無需太要強。隨著心中所想,她也移開了目光。

眼看著尹念安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秦君寧也不再盯著她,收回目光,用杯蓋輕輕地撥弄著杯中的茶葉。兩人都不做聲,房子裏隻得秦君寧一下一下地撥弄杯子的聲響。

“愛妃如今感覺身子如何?可還不舒服?”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他也就先開了頭。

“回陛下的話,臣妾的身子已經好多了,謝陛下關心。”尹念安依然低著頭。

“那,太醫今日可有來問診?可有說愛妃為何不適?何時會痊愈?”秦君寧繼續把玩著杯蓋,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太醫說臣妾不過是因為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導致身體不適罷了,隻需將養幾天便好。”

“哦?”秦君寧緊緊地盯著尹念安,不放過她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朕聽聞愛妃一身醫術十分了得,隻不知這傳言是真是假。畢竟若為醫者卻能醫不自醫,也有辱醫者名聲。愛妃,你說對嗎?”

“臣妾惶恐!這傳言真假參半,還真叫臣妾慚愧。”知道秦君寧在試探自己,尹念安微微低下頭,佯作鎮定的模樣繼續道,“不錯,臣妾的母親原是一名醫女,隻是臣妾從小頑劣,貪玩成性,學藝不精,這醫者稱號,臣妾還真是受之有愧啊。”

“原來如此。這傳言還真是真真假假無法參透,看來這人言也不得盡信,你說是嗎?”秦君寧繼續把玩著杯蓋。

“陛下英明。所謂三人成虎,三人尚能編造一隻老虎出沒的謠言,更何況是這經過眾人以耳傳耳,以誤傳誤的傳言呢?”尹念安表麵鎮定,但實則袖中緊握著拳頭,生怕不小心會泄露半點緊張的心情。

“此話有理。隻是這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傳言也不會無中生有。若要探知事實真相,隻需加以調查便是。”停下手中的動作,秦君寧繼續說道。他倒想看看這尹念安會如何應對。

“陛下說的是。”知道秦君寧並沒有相信自己的解釋,尹念安也不再多說。

秦君寧見她隻短短回複一句話,也不再說話。屋內又重新回到靜默的氣氛。

秦君寧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朕還有要事,今天就先走了。過幾日朕再來看你。”說著便起身往外走。

尹念安覺得這真是他今天說得最稱心如意的話了,隻是這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於是便起身行禮:“臣妾恭送陛下。”

秦君寧腳步一頓,瞥了尹念安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秦君寧走後,葉無雙便扶著尹念安起來,不解道:“小姐,你為何不與皇上說真話呢?”

尹念安微微笑道:“傻丫頭,若我承認了自母親身上習得醫術,那這前幾天暈倒的事情不是要引起皇上的懷疑了?”

“那小姐你直接否認不就得了?為何還要說自己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