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舍的劉秀不停的回想剛才的一幕,心想道:“那個人究竟是誰?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認識我,他又會是誰呢?”
正尋思著,鄧禹推門而入,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麗華呢?”劉秀道:“今晚她在瞿靜那裏過夜,故隻得我一人。你常去瞿靜那裏,你不知道?”鄧禹道:“也不常去,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去那裏坐坐。”劉秀道:“心情不好的時候想到的人,才是你心底的那個人。”鄧禹搶話道:“你莫多說,總之我是不會放棄的,說不定有天你傷了麗華的心,她心轉向我也未定。”劉秀笑道:“你等不到那一天的。”
鄧禹道:“將來之事誰又說得準呢?……不說這個,和你說個事:今日王莽令太史推三萬六千歲曆紀,六歲一改元,布天下。下書自言己當如黃帝仙升天,欲以誑耀百姓,銷解盜賊。對這事,你如何看?”劉秀道:“你一心窺探我心愛之人,卻又和我討論政事,你不覺得這很奇怪麼?”鄧禹笑道:“兩者毫不相幹,你何必扯在一起?”劉秀道:“我倆明明是敵人,卻在這說笑。”鄧禹道:“情路上是敵人,求學路上是朋友!”
劉秀笑道:“那是什麼關係?”鄧禹道:“亦敵亦友。”
劉秀道:“每當王莽有什麼政令下來,你都會拿來和我商討,實為來看麗華。”鄧禹道:“你說對了一半,另外一半我確實是想聽你對王莽政令的理解。”劉秀道:“噢,是嗎?難得……說回王莽改元之事,王莽見盜劫多,想通過改元之事來達到新朝千秋萬代,這事傳到民間,必定貽笑天下。”
鄧禹點頭道:“嗯,有道理。如今天下人隻求溫飽,但王莽卻隻求天道,以前那個為天下蒼生不惜捐出自己俸祿的王莽哪裏去了?坐上皇位之後隻顧自己享樂,殘殺忠良,如今的王莽如住在封閉的黃金屋,已看不到外麵的世界。樊崇在城陽國的莒聚眾反抗,此人英勇善戰,富有謀略,隊伍越來越大,料想朝廷是鎮壓不了了。即使殺了樊崇,還有第二個樊崇,隻要王莽解決不了百姓的溫飽,起義便不會滅。”
劉秀點頭稱是,陷入沉思。
鄧禹歎息道:“劉秀兄,看來我們快樂的日子將要結束了。”
劉秀問道:“鄧禹,你有沒有想過加入起義軍,為天下蒼生推翻王莽?”鄧禹道:“天下將要大亂,你我皆難置身事外,但要施展我一身抱負,必先覓得明主。”
劉秀道:“如今起義軍中沒有明主?”鄧禹道:“你說樊崇他們?哈哈……他們一群庸俗之徒,會掀起一些小風浪,不過難成大事。不說別人,他們都不是王邑的對手,若投靠他們豈不找死?以我鄧禹之本事,必能成就一番大事業,立下不世之功勳,名垂青史!隻有明主才能容得下我。”
劉秀問道:“為何?”鄧禹道:“我可不想成為韓信,立下不世之功,卻落得淒慘之下場。我之明主必需心胸開闊,不殺功臣之人。”
劉秀道:“既然你自詡才高,何不親自帶領天下苦主翻身做主人?”鄧禹道:“我和韓信有個地方很像,那就是我們都是將兵之人,缺乏將將之才。以我鄧禹在兵法方麵的修為,必能橫掃天下,成就一方霸業;不過,我對將將卻興趣不大,而且我為人耿直,說話直來直去,實在不是將將之才。做為將將之才,不但要有高超才能,令到眾人拜服,而且要有將人之心智,賞罰分明,既要充分利用部下的才能,又要控製他們不失控,這對我太難了,非有天分之人不可為,對這個我還是有充分認識的。一個人若非要占據一個力有不第的位置,得到的結果會相反。王莽就是一個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