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煬和憨子跟在錢老爺子身後,走進這座沉靜的四合院落。四合院的麵積比薑煬原先想象的要大的多,兩旁的拱形院門聯通著兩側廂房,院牆都是一色的青磚清水牆,顯得十分古樸。正院兩側地麵兩條大塊灰色地磚鋪砌的甬道連向客廳,甬道兩旁都是四季常青的草圃,中間一座水榭亭台,清清的水流嘩啦啦的從假山流下,池中的紅白錦鯉自由自在的尋著食物,給這座略顯空曠的院落增添幾分生氣,池水上一座漢白玉的拱橋連通著通往客廳的道路。亭台邊一棵巨大的檀香紫檀遮陽蔽日,幹枯的枝幹好像在像人們展示他經曆的滄海桑田,而粗糙的枝幹上發過的枝椏又在證明著他的生機勃發。整座四合院的外觀雖然是北京四合院的布局,卻有著一種江南風情的秀麗與雅致。
憨子像是進了公園一般,左瞧瞧右看看,撫摸著光滑的漢白玉欄杆,驚歎的張大著嘴巴,小聲問薑煬道:“喂,煬子哥,這地方可真好看,跟畫裏的似的,我看和‘雍正王朝’裏的紫禁城差不多”。
薑煬一笑,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心裏卻在想紫禁城倒是不至於,但這裏離著紫禁城極近,房價自然是個天文數字,能在這裏建造這樣一個‘世外桃源’,看起來這個老爺子的財力雄厚,的確不簡單。
室內的陳設不像庭院這麼完全的中式風格,既有古風的胡桃木的硬木沙發座椅和牆壁上的山水墨畫,也有西式的電視台燈和酒櫃櫥桌,給人一種中西合璧的感覺。
錢老爺子把龍泉寶劍懸掛在牆壁上,伸手示意薑煬和憨子入座,自己隨意的坐在上首位置,轉臉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仇昊天說道:“給客人看茶”。
仇昊天卻遲遲沒有動,老爺子笑道:“兩個年輕小友也至於你這麼緊張,放心沒事的”。
“是”,仇昊天這才恭敬的答了一聲,轉身沏茶去了。
薑煬看了眼仇昊天的身影,對這個人的身份有些疑惑,開始他以為是錢老爺子的兒孫輩,但見他對老爺子的態度,薑煬又覺得好像他好像是老爺子的保鏢。但是保鏢一般都是貌不驚人,要求看上去越普通越平常才好,可他卻渾身透著一股冷傲而難以近人的氣質,讓人想不注意他都難,從這方麵考慮薑煬又覺得他不像個保鏢。
“這位小友怎麼稱呼?”錢老爺子看了看憨子問道。
憨子見老人問到自己,略有些激動的身子向前一傾答道:“我叫薑忠成,您叫我忠成就行,要不叫我憨子也成”。
憨子的話把錢老爺子逗的一樂,說道:“憨子?嗬嗬,我觀你麵相非但不憨,還透著股機靈呢,所謂藏智於內,示拙於外,好名字”。
憨子雖然沒太聽明白老爺子的話,但是也聽得出他是在誇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答複,隻是嘿嘿的跟著傻樂。
“你們家鄉是哪裏的?”
“SD”,
“哦,那個地方我以前倒是去過一次,是坐火車來的吧,今早到的北京?”
薑煬見錢老爺子不停發問卻隻字不提’風角要述‘的事情,心裏感到奇怪,臉上卻依舊恭敬的挨個回答老爺子的問題。
這時仇昊天端著沏好的茶水走過來,放到三人麵前後又安靜的站在了老爺子的身後。
老爺子好像征詢意見似的回頭望了仇昊天一眼,見仇昊天略微點了點頭,老爺子似乎這才放下心來,端起茶水說道:“喝茶”。
薑煬心裏雖然疑惑,但既然老爺子沒開口,自己也不想冒然先提,隻淺淺的嘬了幾口茶水。
錢老爺子喝了口茶後忽然開口問道:“聽說你那裏收藏了一本明代的’風角要述‘,不知道我能否看看”?
薑煬見終於說道正題了,心想本來這次進京就是給他看這本冊子的,還用說的這麼客套,有身份的人就是禮節多。
薑煬趕忙從包裏取出包著塊黑布的冊子遞給了錢老爺子。
錢老爺子接過冊子,把黑布放到桌上,一頁頁的翻看著冊子的內容,一時間屋裏沒有一個人說話,隻聽見老爺子莎莎的翻書聲。
薑煬認真的盯著錢老爺子的表情,他想從他的表情中估測出待會可以要個什麼價格,然而過了良久,錢老爺子臉上仍舊是那份似笑非笑的神情,讓薑煬感到有些難以琢磨。
憨子半天沒有喝水,原指望喝光了茶水,那仇昊天能再給續上杯,可仇昊天卻紋絲不動,好像視若無睹,憨子無奈隻好忍著,但見老爺子看的仔細,估計這買賣一時半會談不完,於是忽然衝著仇昊天咧嘴一笑,說道:“大叔,能給再倒杯水嗎,要不你告訴在哪,我自己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