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奧拓出發之前,他特意喝了點牛奶,想去掉自己的酒味。
他先去了學校,從自己的辦公室的櫃子裏悄悄拿出中午曾雄送來的兩瓶酒,下麵當然又是個紅包。
打開小紅包偷摸數了一下,這回曾雄送了三千!
數目不小,畢竟他工資才四千多,心裏暗暗歡喜了一下,隨即又沉重起來。
提著紅色大紙袋子,匆匆往車走,卻碰上遲來的楊翔。
“這麼著急趕火呢啊?”
郭睿躬起嘴笑,“哦,恩,有點事。”
“嗬嗬,中午喝了酒的吧?”
看來還是有酒味,“……恩,有個家長來找……”
說著兩人錯開了。
郭睿看楊翔笑起來的兩排白牙,心裏既痛恨這家夥的沒心沒肺,又為他感到悲哀。
作為男人還是應該告訴楊翔吧,這是男人不能忍耐的!
況且他知道是誰在破壞楊翔的家庭。
疾走的他停了下來,轉頭看了一眼楊翔。
可惜楊翔已經上了教學樓,那微小的背影還有一點駝背,有些窩囊。
心裏的石頭蹦了起來,又沉下去,還算了吧,這種事,還是讓當事人自己發現的好。
畢竟他們結婚也好幾年了。
長久的夫妻,已經不再是那麼容易理清的關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隻有當事人明白的包裹著親情的愛恨糾葛,作為外人還是不要參合的好。
就算馬小龍對他,也是一種微弱的提醒。
開著車,慢慢出校門,一路上車並不多,可是隨處可見的摩托車、自行車煩得很,總在路上鑽空子,一點也不懂交通規則。
鬱悶的郭睿恨不得一下子撞過去,然而哪裏又能那樣莽撞,已經過了血氣方剛的年紀。
現在他雖然還是很不冷靜,一呼一吸之間都壓著沉重的沙袋,但他一遍又一遍跟自己講。
“先確定一下到底是誰吧,爭吵沒有意義,確定了人再攤牌!”
到馬小龍快遞公司門口的時候,隻見七八輛半新不舊的灰麵包車擋住了門麵,亂的很。
給馬小龍打了電話,幸好充滿了快遞包裹的小倉庫裏,除了馬小龍之外,並沒有別人。
他還是一樣,長著一副胖孩子臉,黑黃不清的卷毛頭,穿著一身灰黑的棉襖,隻有那雙眼睛顯得機靈,在郭睿看來,這年輕人是表麵糊塗,心裏明白。
見麵真是尷尬。
可是尷尬又如何,難道不麵對?躲著?假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