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他和妹妹兩人簇擁在母親身邊。
“媽……”
王秀英睜開眼睛的一刹那看見自己的兒子和女兒,用微弱而嘶啞的聲音說:“兒啊,我……我感覺自己在鬼門關上打了一個轉,又回來了。”
“媽,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告訴我!”郭睿鬆一口氣的同時,依然很想知道具體是誰如此喪心病狂,對老人家下重手。
王秀英枯葉一般的臉龐冷笑著說:“二樓的那家,走了,隻剩下我一個,郭睿啊,你快幫我看看,現在他們是不是已經開始拆房了,我家裏還有……好多東西……”
郭睿:“唉……什麼東西啊,你就別管那些了,安心養病吧。那些人是誰?”
王秀英:“……是一幫混混,不認識,別人都說是黑稱砣的人。”
郭睿一聽黑稱砣,心裏暗暗一驚。
黑稱砣他做學生的時候就隱約知道,是凡城小有名氣的黑社會組織,當時很多同學都做了黑社會,還自己以為很牛逼。
現在還在麼?分明是的,聽說黑稱砣已經老了,現在又換了新的接班人。
……黑暗的勢力就好像山頭,這個倒了,那個又起來。
“孩子,你別管這事,現在先幫我搬家,要快!我怕我的東西被偷!”
郭貝貝疑惑地問:“什麼東西啊?”
王秀英苦著臉說:“金子,家裏的金子藏在櫃子後麵一片磚頭下。”
郭貝貝:“哦,哦。”
郭睿:“你在這照顧媽,我聯係有個搬家公司去。”
郭貝貝:“恩,哥,金子一定要帶回來啊!”
郭睿不屑地說:“知道了!”
郭貝貝拉著母親的手,“媽,你什麼時候藏的呀,我都不知道呢。”
王秀英:“讓你知道了,你還不馬上給我撬走?”說完很自然地笑了笑,似乎很了解女人嗜好金銀首飾的興趣。
郭貝貝笑著說:“媽……我哪會這樣啊?”
王秀英:“我還不知道你?”
郭貝貝:“切,我才不會動你的,誰敢動你的,我可怕你。”
王秀英:“有什麼好怕的,我的東西遲早是你的。”
郭貝貝:“我才不要呢,你帶著吧,我啊……有的是。”
母女說話之間,郭睿已經離開了醫院,他也希望快點給老母搬家,撿回一點損失。
他先前就找過搬家公司——螞蟻搬家,當時是因為學校要搬運課桌椅子之類。
在樓下的車裏等了半小時,搬家公司的人來了,他便領著兩個工作人員一起上去。
收拾的時候才發現母親的東西很多都已經收好了,是隨時隨地可以搬走的。
也許她也害怕了吧,隻是執著地想要錢,於是拖著不走。
就在他們搬東西的時候,聽見樓梯間有說話聲,他探出頭去看,發現兩個黃毛,一個提著油漆桶,另外一個拿著半瓶色拉油一樣的東西。
不好!這就是當時對母親下手的人?
兩個黃毛往上看,“咦?老太婆終於肯搬家了?”
郭睿看著這兩個人氣地臉色鐵青,他轉過身,想搬起旁邊的凳子砸下去,對,他是應該這樣做。
但是他沒有,看到那黃毛手上的色拉油和打火機,他害怕了。
家裏很多木製品,隻要一點火,這些東西都會前功盡棄,有理性的成分,更多是對這種無知黃毛的恐懼。
因為年少的他們就好像犯罪工具一樣,是沒有人性可言的,往後的生活也是刀尖上添血,這樣的人,這樣的臉,讓習慣了乖學生的郭睿感到恐懼。
“搬家了,你們以後都不用來了,走吧。”
他壯著膽說。
唯恐這兩個黃毛上來潑油漆之類,比起油漆和打火機,他更加害怕黃毛少年人臉上那一種無所畏懼、肆無忌憚的笑,那種吃人的笑容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人臉上,這讓他心底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