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過去一趟吧,你先穩住她啊,她那個病,心裏著急就容易複發,小心著點!”
郭貝貝:“恩,好,你快來吧,我這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這樣郭睿掛了電話,準備出去,可是看到兒子和王福光兩個孩子在家裏又不太放心,這時候從大門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一看是妻子提著一大布包的菜回家了。
“喲……懶人你終於起來了?”妻子一進來就滿麵春風。
郭睿看妻子今天穿著淡藍色秋裝呢子,加上長筒靴,頭發披散著,整個人看起來華貴逼人。
這讓他很不舒服,不就是出去買個菜?幹嘛打扮的這麼好。
“你回來了就好,我媽好像出了點狀況,我要過去看看。”
沈欣有些驚惶不安地問:“又怎麼了?”
郭睿:“說是老房子的錢沒發,別人都發了,唯獨她沒有。”
沈欣想了想,問:“媽媽是不是得罪了別人開發商什麼的,怎麼別人都發了就她沒發呢?”
郭睿:“是的,我也覺得奇怪,我媽現在氣不打一處來,在哭呢。”
沈欣睜大眼睛,帶有一絲責備地說:“誰知道你媽媽到底怎麼回事,以前做釘子戶的時候,搞得人人都認識她了,現在啊,也不知道誰在刁難她,你還是問問你媽自己吧。
我覺得這種人家都有,唯獨你媽沒有的肯定還是自己的原因。
政府如果這樣也不像個政府的樣子。”
郭睿:“我媽這人記仇又貪錢,得罪別人也是正常,不過……她一把年紀了,沒錢也是不行。我現在要過去一下,你今天就看著孩子吧。”
沈欣自然答應,在郭睿出門之前又上去拉住丈夫的衣裳說:“你媽媽現在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要求?”
郭睿:“什麼奇怪的要求?她哭啊喊的,要去廟裏。”
沈欣眼睛掙得老大,“唉,老公,你陪你媽去吧,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有個和尚和你長得好像,你說他會不會就是你爹?”
郭睿把妻子一推開,“算了吧,我爹早就死了,就算有個和尚爹,我也不要。”
沈欣眉頭微處,“唉……”搖搖頭說:“如果真是你爸爸的話,他到底為什麼要隱姓埋名做個和尚呢?”
郭睿:“誰知道?算了,你別問了,我先走了。”
妻子又硬塞了他兩個肉包,“剛剛買的,你愛吃的牛肉,中飯不吃也能填填肚子。”
他拿著下了樓,開了車就準備過去,也有兩個星期沒開車了,裏麵味兒不好聞。
一路上,郭睿一直想著妻子說的事。
其實上一次和母親一起去穀德寺,見到那個包著圍巾的和尚就覺得奇怪,和尚很少有包著頭的。
雖然剛才在妻子麵前說就算有了父親也不認,可是一想到那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不知道為什麼,眼睛竟然有些酸。
已經這麼多年了,自己都三十幾,感覺自己已經老了,不再需要父親的保護,不需要那一把傘。
在自己最脆弱的年紀,沒有那樣的一把傘給自己遮風擋雨,任憑風吹雨打,內心到底是越來越堅強還是越來越軟弱,早就無從察覺,那一刻敏感的心漸漸在自己的家庭裏消磨地遲鈍了。
人隻有在痛苦中才是清醒、敏感的,因為痛苦有一種使人恢複理智的力量,而快樂幸福的時刻卻相反,容易讓人迷失,讓人忘掉理性,沉迷進去,不知所措。
他已經不再為沒有父親感到傷心,也不因為發現了一個像是父親的人感到多麼驚喜,不過他卻很想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
如果是,為什麼他會選擇拋妻棄子,去廟裏做和尚。
人們都說和尚是沒有五欲六塵的人,做了和尚就和這個世界的關係淡化了,一心修行,不知道那和尚是怎麼樣,如果待會老媽執意要去,他倒要去見一見那躲著他的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