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有一天,她覺得自己會瘋。
打開房間的窗戶,她看外麵的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睡不著了,她不知道要怎麼擺脫眼前的一切,她先燒了一壺開水,然後帶上一杯熱茶,坐在電腦前。
打開郵箱,徐梅已經回複郵件了,沈欣打開之後,心內很是感激,她還能說話的就隻有徐梅,而對於徐梅來說也一樣,現實中可以說話的人隻有沈欣。
“欣,我們有時候我覺得和男人過日子,還不如去做你的鄰居,這樣我們還能開開心心說個人說話,現在我和他已經好不了了,你說我太剛強,我也沒辦法,他有自尊心是吧,那難道我沒有嗎,我更有,他什麼也不幹,還想作威作福嗎,現在都是女人嬌貴了,我前些時候和孩子出去玩,在附近的小旅館住著,我拿著我和孩子的衣服去公共浴室旁邊找洗衣服,結果一個大媽跑出來笑著說:‘現在都是男的洗衣服了,尤其是年輕人。’
我當時覺得很好笑,你知不知道他從來沒洗過衣服,連大媽都覺得我不受重視,好像沒有男人照顧似的,也是因為我看起來年輕,穿衣服也不顯成熟,好像二十幾歲的。
我和他分居這麼久,其實我們彼此知道不能過了,我不懂他為什麼不願意離婚,房子車子都可以分,錢也能算清楚,做生意的本錢是我家裏給的,這個算我的,我要房子,車可以給他,都一清二楚。
你上次跟我說你依然在忍耐,說你可以忍,忍耐總是有限度的,你不可能一直忍耐下去。
隻有愛,才能讓人長久妥協,忍耐,隻會讓人崩潰,欣,你這種性格,我真的很羨慕,好像一團棉花,什麼事都過得去。
前年你第一次告訴我的時候,我真的嚇壞了,我從沒想到你會這樣承擔下來,一般人都做不到,你說你是瘋了,我也覺得你瘋了,可是換了我,興許也一樣,因為無路可走。
一個女人,始終是需要男人疼的,我和那個人現在也是這樣的,他剛剛離婚了,我呢也快離婚了,我們走到一起,兩個都經曆了失敗的婚姻,所以我們在陌生的麵前很克製,也不知道為什麼越克製越有意思。
現在有點後悔以前跟他說話,太傷人了,也許是因為我不夠克製自己的言語,他也是一樣,說我的還是就是刀子嘴,互相傷害著,痛到死,隻能分開。
你卻比我複雜多了,如果過去你隻是想報複,那現在呢?
你早就報複完了,也後悔,結果後悔也沒辦法,有些事就好像一腳踩進泥潭拔不出來了,對吧?如果他講點道理,應該也沒事,關鍵是他居然打女人,真是太惡心了。
就算說他打完了道歉,又能彌補什麼呢?這種人有神經病,根本不懂得尊重人,他鬼鬼祟祟跟蹤你,你難道就不能隨身帶點武器嗎?比如說電人的什麼的,不要受傷,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你這個性格就該和郭老老實實過日子,他雖然有點花心,但總算對你細心體貼。
你是不是看出來,我對現在的情況不怨了,也許是因為有了新感情的緣故吧,一切都好起來了。”
沈欣看了,臉上掛著笑容,她似乎覺得能找個朋友寫信說自己的事情,是這幾年裏最讓人安慰的了。
雙手放在鍵盤上,她飛快地回複起來。
“親愛的梅,謝謝你這麼快就給我回複了,從你的字裏行間,我發現你心情很好,是不是已經跟那個人投入了愛河?如果是的話,恭喜你!
而我不像你那麼幸運,至少你是自由的,而我失去了自由,一開始我覺得是欠了那個人那麼多錢,拿什麼還呢?
我不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也接受了,三年的時間,有時候想想那時候太意氣用事了,三年啊,哪有那麼簡單?
三年裏又會發生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