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睿問了一下她家裏的情況,才知道曾雄沒有兄弟姐妹,隻有一些堂兄表妹之類。
這個曾雄一出事,許多警察已經開始處處搜索證據,大部分和曾關係好的叔伯早已避不見人,曾小敏哭著說了很多,郭睿聽著聽著,越來越覺得抱歉,他隻好抱住這個孩子,自己的眼也紅了。
曾小敏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擦了擦眼淚說,“我不能就這樣放過她,我覺得就算我爸爸騙她,也情有可原,男人喜歡女人,使一些手段難道不是正常的嗎?至於殺人嗎?”
“不是那麼簡單的欺騙,怎麼說呢,你……理解脅迫強.奸嗎?”
曾小敏一聽,怔住了,半響又問:“難道在女方不願意的情況下,這種事可能發生嗎?”
郭睿眼神漠然地看著小敏,肯定地點了點頭。
曾小敏搖搖頭,“為什麼,你是她老公啊,為什麼你不阻止她,為什麼你不教育她?你不是老師嗎?”
郭睿:“她隱藏的太深了,好像也有一點喜歡你爸爸,我家裏人一直對她不好,特別是我媽,很少關心她。”
曾小敏:“不相信,不相信,你們平時就不會上床嗎,你難道不會發現她有問題嗎?你們是夫妻啊!”
郭睿:“發現過幾次,她總是能圓過去,而且……我也不可能看到一點皮肉傷就質問她那種事,夫妻之間不能那樣做,因為太熟了,也因為挑破了這層紙,萬一不是呢?但如果破了,有時候婚姻就繼續不下去了,本來愛情就越來越少,隻是結伴生活,況且在她眼裏我總是招惹女人,所以我也難去編排她,這些東西,你現在不可能明白,等你長大了,也結婚了,你就懂了,你渴望得到尊嚴的同時,也會給予對方尊嚴,這樣爭辯的時候,才有理,所以有些事不會一下子說破。”
曾小敏:“我不管你說什麼,以後呢?你和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郭睿:“沒什麼情況。”
曾小敏靠近看了看他,發現他左邊臉油油的,還有紅印子。
憂心忡忡問,“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郭睿伸手摸自己的臉,隻覺得痛感還在。
“說啊!我爸爸都死了,我全家都要死光了,難道你在我麵前還不能說真話嗎?”
“她爸媽過來找過我。”
“打你了?”
郭睿好像沒聽見一樣,不動彈,看著電視機,“你肚子餓嗎?”
“不餓。”
“如果餓的話,我可以帶個電話叫外賣。”
“我來找你,不是來吃飯的,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現在你明白了吧,明白了就回學校去,收起悲傷,好好念書,你那麼聰明一定能考上個好大學。”
曾小敏伸出細而白的手,掏出自己口袋一包紙巾,她看身邊的這個男人臉上有一塊地方黑乎乎的,她想擦掉。
但一擦,他就往後退,一臉疼痛的樣子。
“為什麼他們打的這麼狠?”
“跟我有關係啊,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
“人是她殺的,她可以不殺,可以報警,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你別這樣想,其實我也知道我爸爸很多生意往來有違法的東西,我討厭他總是那麼忙,忙什麼東西,身邊都跟著一幫臭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事業,個個穿的跟流氓似的,曾經還有一個瘋子跑到我家裏來,跪著求我找我爸爸要白粉。”
“……你也……不容易。”
曾小敏冷冷的,瘦瘦的,躺在他身旁,“從今以後,要怎麼過?以前我雖然沒朋友,但我至少還有一個爸爸,雖然他那麼傻,那麼老,也不做好事,但給我買的東西,全是最貴的,我從來沒有缺過錢,他給了我他能給的,他還說自己沒文化,但願我能考個好大學,再找個有前途的人嫁了,一生安樂,就心滿意足。我不喜歡他總是在我麵前誇誇其談,他在外麵又認識了什麼牛人,也不喜歡看他穿著大肥黑夾克,一天到晚那麼肥,我也不喜歡他總是喊我小名:淼淼……淼淼……地喊……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他,我平時那麼大的脾氣,他總是笑臉相迎,他每次看見我都是跟著我小心翼翼地問我飯好不好吃,錢夠不夠用,學習累不累……他那麼巨大的一個人,竟然那麼容易就死了,就算我那麼不喜歡他,可是我……不能沒有他,他是我爸爸,我才高二啊,我才高二,他才四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