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大家都散了,徐梅和郭睿沈欣一起回去,住在沈欣家裏。
郭睿本想著晚上和妻子好好談談,他現在還不確定自己對妻子的感覺,大約需要接吻來判斷判斷,跟著感覺走,不會錯,如果一點點感覺都沒了就直接和妻子講明自己和曾的事情,或許妻子已經有所察覺了,如果對妻子還有感覺呢?
畢竟她才是小虎的母親,他們曾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他對妻子有一個家庭的責任,有愛也有芥蒂。
他並不覺得妻子經曆那麼多事就是“髒了”,他把妻子看成一個受害者,同時也可能是個“報複者”,但最後她自食惡果,對於妻子的回歸,他還有點不適宜。
例如回到家裏,發現小貓沒食了,他正準備找貓糧,妻子已經倒好了,熱水器的水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放的,客房的被子鋪蓋她和徐梅一起弄……妻子剛回家好像沒有任何不適應,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結果去了,忽然覺得在這一層回到了過去的生活——甩著膀子看電視、看報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更讓他不安的是,妻子比過去殷勤很多。
她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對不起她,也更不好說出自己心裏的話。
沈欣在房間和徐梅弄鋪蓋,從櫃子裏拿出的床單四件套清一色的都是淡粉色碎花、淡紫色碎花,要麼就是淡藍色碎花……
這不是郭睿會選的風格,這麼幾年,四件套是該換新的,然而這是曾小敏買的麼?
沈欣暗暗害怕,曾小敏已經侵蝕到了這個家庭到了什麼地步?
徐梅:“怎麼了,又呆頭呆腦的?”
沈欣:“這個四件套不是我買的,也不是郭睿買的,他選不到這種花色,他要買肯定是幾何圖案的。”
徐梅:“不要臉的東西,老婆蹲大牢,自己在家裏快活,沈欣你還載著沉悶著?出去罵他呀!”
沈欣搖搖頭,“罵有什麼用?我沒有受過罵人的教育,我罵不出來,其實剛開始我坐牢的時候,他真的對我很好,很專心,每次都覺得很對不起我……愧疚的程度很重,但時間一長,他就慢慢的不愧疚了,習慣了,有時候時間很可怕啊,如果我隻是坐牢一兩年,他應該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哪個男人不好色?我在想,我該怎麼辦呢?”
徐梅搖搖頭,“你還愛他嗎?他把你害的那麼慘,你還想留在這個家庭嗎?換了我,出獄之後就帶孩子離婚,該分的分,該要的要,分清楚,誰也別欠誰的,一清二白!”
沈欣:“夫妻哪裏分的清楚?愛不愛……我也不知道愛不愛,下午出來見到他的時候,我哭了。”她呆呆看著自己的好姐妹,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激動吧?那也是因為有了自由。”
“也許吧,也有一個原因是他,不管怎麼樣,我用一種很可怕的方式擺脫了曾雄,其實這幾年,我還好,因為在監獄裏雖然身體很累,心裏卻很輕鬆,我不必再受人脅迫,不用說瞎話,不用演戲,不再受壞人的屈辱……而且現在出來,很多人已經遺忘了那件事,我也可以一身輕鬆地麵對生活。”
徐梅跟沈欣把一床棉絮塞進被窩,兩個人要找被角,手捏到了一起,徐梅驚呼:“你的手怎麼這樣了?”
“恩,長了繭,長期釘扣子啊,做手工活兒,慢慢的就長了繭。”
徐梅搖搖頭,“這是可憐,以前那麼漂亮的一雙手現在跟老太太似的。”
沈欣依然是淡淡的,“唉,沒關係啊,這是手,又不是臉。”
徐梅:“唉,還是那句話,幸虧你心態好,沒怎麼老,反正沒有我老的快。”
“你啊,就是性格太著急了,又愛生氣,這樣對女人很不好,真的容易老。”
“我知道!沒辦法,我就這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