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佻的口哨聲響起,沐傾轉頭,原本看上去昏睡的周峻寧一雙寒星樣的眼帶著戲謔。
“對著個病號秀恩愛,是不是不大好?”周峻寧下頜微抬。
秦鈞看著周峻寧:“這次多謝你,峻寧。
他素來冷厲的麵容上感激之色誠摯而真實。
“得,你可別這麼叫我,怪滲人的!“周峻寧隨手拿起被子蓋起頭,在昏暗的光線中他嘴角彎出一抹笑,很快嘴角又耷拉了下去,沒有人知道他那個時候下意識的救沐傾,其實並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他自己,他自己的心。
可惜,很顯然他明白的有些遲了。
沐傾又是吹風落水又是驚嚇的,不生病才怪,不過好在隻是發了一場燒就過去了。
她後來才知道周峻寧為了救他折了一條胳膊,也不知在這種情況下是怎麼將她拖上岸的。
吳默在那天晚上被小六當場就抓住了,很快吳家長子走私被抓的事兒就有風聲透了出來,隻是他承認了走私的事,卻堅持不肯說到底為什麼綁架沐傾。
不過秦鈞可不是好脾氣的,很快吳霜霜便被以逮捕,雖說是協助調查,可撥出蘿卜帶出泥,未來的日子必然不好過。
不過短短幾個月,勉強算一流世家的吳家就此沒落了。
“雲慕,求你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再追究了好嗎?”周惠一如既往的高貴典雅,可臉上明顯帶著疲憊之色。
吳霜霜入了獄,吳稟先因此性格大變,說話常常陰陽怪氣的總對她有怨懟之語,周惠任性妄為了大半輩子,哪裏受得了這個。
“你回去吧,這件事的我幫不了你,我不能傷了均兒的心。”秦雲慕搖頭,看著昔日愛入骨髓的前妻如同一個陌生人。
“人不是也沒事嗎?為什麼還要咄咄逼人?”周惠勉強裝出的可憐相破功:“再說了,是吳默自作主張,這件事和霜霜沒什麼關係!”
“張媽,送客!”秦雲慕起身,他向來對周惠這個前妻總還有些關照之意,即使她曾婚內背著自己和人幽會,可如今再看,這樣一個驕橫跋扈一輩子都拎不清事的女人,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秦雲慕久居高位,當他冷下臉來逐客的時候,儒雅的麵容帶上了與秦鈞幾乎如出一撤的冷厲。
這樣的冷厲是周惠從前不曾見過的,即使不願意承認,可這一刻她心底不無恍惚的想,眼前曾經的丈夫,比起花言巧語可遇到點事情就退縮的吳稟先,當真是強太多了,可這會兒想明白了,卻已經晚了。
半年後
“用這個,我覺得這個顏色更好。”李萱在沐傾的梳妝台上翻翻撿撿的找唇膏。
沐傾穿著大紅色的喜服,今天是她和秦鈞婚禮,一切都是中式的布置,她在半年前就續起了頭發,這會兒雖然算不上長發飄飄,可已經長到肩膀的,黑色柔亮的發絲,襯的她一張小臉愈發嬌俏可人。
“萱萱,萱萱……”董浩然探進頭來,胳膊伸的老長,手裏拿著的巴掌大的盒子揮手都要揮出花來,他左胸前頭別著伴郎的紅花,當然李萱是伴娘。
一秒前還在沐傾麵前充當老媽子的李萱立即恢複了高冷禦姐範,腳步不動,隻抬著下巴頦問:“什麼事?”
董浩然帥臉上一臉被翻牌子的喜慶:“這個……,偶然看見的,挺適合你的。”李萱不發話他也不敢進來,在李萱的目光中伸手將盒子放在了櫃子上,這才又看了李萱好幾眼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還不肯原諒他?”沐傾問,這兩人這半年你進我退的,她都給看迷糊了。
盒子裏是一條挺精美的項鏈,還附帶一張紙條:獻給最美麗的伴娘。
李萱拿著項鏈在脖子上比劃:“肖月找過我,董浩然沒有騙我,不過……”她狡黠的笑:“花天酒地的性子總的掰過來才好。”
婚禮的時候,沐傾是由哥哥蘇沉央帶著送到作為新郎的秦鈞麵前的。
是的,哥哥。
自從沐傾被吳默逼迫的跳海差點死掉,蘇沉央也想開了,比起心裏的那些執念,他更願意沐傾在他能看到的地方開心快樂的生活。
紅毯並不長,沐傾看著另一頭的秦鈞,他一向冷厲英俊的麵容今天出奇的柔和,鳳眼中滿滿的愛意看的她麵頰發燙。
愛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一年前的她還發誓要孤獨終老,可如今已經有了摯愛一生的人,沐傾伸出手與秦鈞的手相握,如果一生一世是和眼前的人一起度過,那她願意,非常非常願意。
“傾兒,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還好我等到了,是不是?”秦鈞低頭看著沐傾,人麵如玉,款款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