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純看著劉翊凡局促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從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遞了過去,道,“先不我哥,今劉翊凡童鞋在會議上關於基礎數據和公司未來的一些思路,我倒是覺得很有意思,不知道劉翊凡童鞋能不能補充完整呢?”
張思純話裏的補充完整,自然指的是劉翊凡慷慨激昂的講到一半便奪門而逃的事情。
劉翊凡也能理解,應該是自己的數據觀點給了張思純不的啟發,所以張思純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一些有利於公司管理和經營的想法。
但,劉翊凡現在沒這心情。
任誰忽然間發現幾億幾十億的家產飛了,都不會有心情。
更何況,麵對一念公司現在的狀況,依得自己文案的身份,劉翊凡也覺得自己並不適合跳出來,對著E大談特談管理和經營。
所以,劉翊凡也就沉默著,沒回答張思純的問話。
劉翊凡沒了言語,隻是盯著手裏的礦泉水瓶子看著,倒是叫一旁的張思純費解了起來,這上午還意氣風發的,怎麼這會兒成了個悶葫蘆了?
看得劉翊凡略顯年輕稚嫩的樣子,張思純想了想,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笑著道,“劉翊凡童鞋,你是不是有些擔心?”
“嗯?”劉翊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道,“擔心什麼?”
“現在不是公司大會,屬於我個人向你詢問,而你不妨大膽些,我可以保證,你出來也就是供我自己單獨思考,並不會牽扯到其他人。”
聽得張思純的話,劉翊凡頓時明白了過來,感情張思純認為自己在擔心害怕黃鵬啊。
隻是一想到黃鵬,劉翊凡的思路就回到了前世,火氣騰的一下子又躥了起來。
“媽蛋的,要不是黃鵬那個王八蛋因為商業賄賂引爆了個大雷,隻怕017年上半年,一念就能從北京文投那裏拿到的一筆上億的融資,按得當時張總和資方的約定,公司最核心的幾個老員工在這筆融資裏,都會有一個還不錯的套現回報,有了這個套現,老子怎麼會想著去炒股,買球,最後還炒幣?不去炒幣,怎麼會被逼到那個份上?不被逼到那個份上,怎麼會被車撞死?!兩世為人,若是不給自己報了這血海深仇,真是嬸嬸可忍,叔叔也不可忍……”
想得關鍵處,劉翊凡卻是沒能忍住,一個發力,一下子將手裏的礦泉水瓶子給捏的凹癟了下去。
礦泉水瓶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頓時也把張思純嚇了一跳。
“擔心得罪黃鵬而不話,好理解,你這忽然間麵目猙獰又是怎麼回事?”看著劉翊凡的奇怪表現,張思純心裏也是驚異不已,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頓了一頓,才心的問道,“劉翊凡童鞋……你……你沒事吧?”
聞言,劉翊凡也從思緒中扯了出來,頓時覺察到了不妥,不由有些歉意道,“沒事,沒事,就是剛剛想了些別的。”
“嗯……”劉翊凡的回答讓張思純微微皺了皺眉,但這會兒張思純的心思重點並不在這裏,便也就沒太在意,隻是又提起了前麵的話題,繼續問道,“不知道劉翊凡童鞋能不能……就你的數據觀,仔細談談你的想法?”
張思純並不知道劉翊凡複雜的心緒,所以又執著的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但劉翊凡卻是因為前世的思緒更加情緒低落,想了想,便一咬牙道,“Belinda,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以數據為切入點,做整個公司的運營管理,並不簡單,要不這樣,反正下午的季度會,我這個底層的策劃就不需要發言,幹脆,我就請個假,回家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做一個PP出來,明再跟你講一遍,你看如何?”
…………
從張思純的辦公室出來,劉翊凡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收拾好一些東西,背著包便趕緊離開公司跑回了家。
給張思純整理思路做文案是個辭,實際上,劉翊凡是感覺自己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自昨晚重生到現在,算起來,劉翊凡僅僅隻睡了三、四個時。
更糟糕的是,劉翊凡還一直處於各種極端的情緒之中。
重生了,那是匪夷所思的刺激;
發現可以開掛發財,便有了一份無比的驚喜;
隔世遇故,又是無限的感慨;
兩世為敵,那是恨得咬牙切齒;
最後,卻終於發現造化弄人,幾億身家泡了湯,心裏頓時就充滿了巨大的失落和迷茫。
偏偏這麼多極端的情緒,劉翊凡還不能跟人分享,隻能一味的藏在心裏,憋了一個晚上,又憋了一個上午,這麼一趟折騰下來,劉翊凡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回到家,劉翊凡再也扛不住,連衣褲都沒脫,一頭栽倒在床上便昏睡了過去。
…………
這一覺,劉翊凡睡得也並不踏實。
夢裏各種光怪陸離,各種時空交錯,直到最後,劉翊凡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世界,急急忙忙朝家趕回去,隻是剛一進家門,卻看到挺著大肚子的林筠薇正絕望的站在了窗台邊,一個縱身跳了下去,嚇得劉翊凡一下子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