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知道,所有人此時都將目光瞄準了太子,不論是明裏還是暗裏的。而且這次太子要去東郊皇陵祭奠自己的生母牧妃娘娘,所有人也都是知道的。
雖不清楚,但秦雲明白,讓太子避開危險,不去東郊皇陵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牧妃娘娘此人,秦雲了解得並不多,更多還是從宮內記載的史書上才得以知曉。牧妃娘娘並非楚國人士,而是曾經西域大宛國的公主。那時候,大宛國還是西域的強國,而且大宛國也是能征善戰之國,大宛國公主自然也可想而知,必是英姿颯爽的女流之輩。
正因為此,楚帝才冊封太子生母為牧妃,授意牧戰強流之輩。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在諸多年前,牧妃娘娘忽然暴病而亡。時年太子不過三歲,懵懂不知。
轉眼間,二十多年也便過去了。
盡管對自己生母所知甚少,但太子依舊感覺有種牽扯不明的情愫,他會思念自己的母親,非常思念,特別是在空窗無人的時候。
或許這便是血濃於水的緣故。
今日天剛初亮,太子便坐在馬車上朝著丹陽外的東郊皇陵而去。早先為了保住皇陵的一抹清淨,所以楚國先祖將皇陵設立在了丹陽外有些偏僻的東郊。東郊依靠著一座青山,適逢夏末,看上去倒也極為舒服。
而今太子看上去卻有些滄桑,這段時間他閉門不出,自我反思,內心卻焦慮不安。太子甚至可以感覺到,因為自己和熊雷大將軍的事情,楚帝已經對他產生了警惕。
然而太子別無他法,除了憂思之外,他又能夠做什麼呢?這盤大局,根本不是他所能夠改變什麼的。
今日天氣倒也不錯,太子下了馬車,在侍衛的陪同下一同前往東郊皇陵。
“殿下,今日形勢危急,還希望太子殿下一定要多加小心!”太子殿下邊上的一名侍衛沉聲道,正是東方赦。為了護住太子殿下的周全,東方赦也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假扮成一名禁軍侍衛混在其中。
“嗯!有你和子越保護本宮,已經遠遠足夠了!”太子點頭,眉頭卻依舊緊蹙在一塊兒:“本宮隻有一個要求,不許他們驚擾我母後的清修!”
太子的心情東方赦和魏子越都是理解的。
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跟在太子殿下的身後。
東郊皇陵看上去倒也有些宏偉,這裏埋葬著的除了有曆代先皇以及諸多嬪妃娘娘之外,還有一些為國捐軀的英勇將士。正因如此,皇陵中佇立著很多白色的墓碑。對於這些後人來說,每一塊墓碑都代表著一段故事,甚至可以說,一段往事,一段曆史。
牧妃娘娘的墓碑位列在皇陵的中央地帶,這裏素來是嬪妃娘娘們安葬的地方,再往皇陵內,才是楚國曆代先皇供奉安然的地方。
正因如此,東郊皇陵雖然在丹陽之外,但是也都是重兵把守,提防有人企圖對這些先烈們不敬。
到了牧妃娘娘的墓碑前,所有侍衛都極為默契地往後退開,遠遠地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太子殿下圍擋在中央。要說有人能夠在如此重兵和精兵的布控下還能傷及到太子,想必所有人都是不信的。因而秦雲也隻是推測下手之人會在來回的路上。
盡管如此,東方赦、魏子越以及一應侍衛人等依舊不敢有絲毫懈怠。
太子倒像是置身事外,看著麵前蕭涼的墓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晨風掠過,吹得衣袖飄舞。
“母親,兒臣來看您了!”太子下跪,雙眼木然。這一刻,他心頭有萬千思緒,卻始終不知怎麼說出口。對於自己生母的樣子,便連太子也隻能從一副畫像中得知,畢竟牧妃離去的那年太子不過三歲,自然無法記清牧妃的樣貌。
許多年前的事情,很多時候都已經化作了一抔黃沙,隨風而逝。太子就算想查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母後,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在九泉之下過得還好吧?”太子內心湧出一抹難掩的情愫。
……
“一直到此番都依舊風平浪靜,今日確有賊人會如此膽大包天來對付太子殿下?”魏子越有些狐疑地反問立在一邊,一身侍衛打扮的東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