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倒是涼爽無比,近些日子以來丹陽城中都在盛傳楚帝得了某種不治之症,情況甚危。當然,很多是在謠傳,不過這也使得丹陽的百姓憂煩不已,心中想著若是楚帝一命嗚呼,最好是直接有繼承人,也免得爭來爭去最後還是苦了他們這些老百姓。
不過宮中的人倒是淡定,大家都知曉陛下短時間內必然會醒來,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東宮之中,太子內心有些起伏不定,這段時間以來太子依舊在糾結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整治四皇子。對於太子來說,目前他要是想整治四皇子非常簡單,隻需要傳喚大理寺卿,再將雁蕩山中自己遇刺的事情統統說一遍,相信到時候憑借玉佩以及項應龍的證詞,四皇子百口莫辯。
然而太子還在猶疑,四皇子接二連三地刺殺他,太子心中早已憤恨。隻不過太子更多還是在考慮楚帝的因素,他知曉楚帝近些日子便會醒來,如果楚帝醒來發現自己對四皇子如此狠心,心中必然不悅,就算是四皇子先動手的,對於太子來說,影響依舊巨大。
這也是為何秦雲說此事交由楚帝自己親自決斷才是最為合適的。
“報!”就在這時,一名禁軍急色匆匆地衝進宮來,“太子殿下,陛下已經醒了!現在傳喚您過去一趟!”
“什麼?”太子大喜,“父皇醒了?”
對於太子來說,楚帝清醒過來無疑是最為適當的。相信屆時楚帝定會誇獎他近些日子來將朝中之事處理得井井有條,此時再將雁蕩山之事說給楚帝,相信楚帝必然會嚴懲四皇子。如此一來,也免得自己動手。
“好,本宮現在就去!”太子道。
待太子趕到楚帝休息的龍剡宮時,殿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極為凝重,仿佛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太子有些不知所以,這時邊上的皇後娘娘衝他使了一個神色,眼神之間滿是憂傷。太子疑慮重重,根本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咳咳……”
就在這時太子聽到了一聲輕咳。
“兒臣拜見父皇!現在看到父皇清醒過來,兒臣深感欣慰!”太子這話倒不是虛言,在知曉楚帝清醒過來時,太子的確極為欣喜。
“是麼?”楚帝靠在床榻上,或許是因為剛剛醒來,神情看上去依舊有些虛弱。
秦侯爺以及霍祁梅二人則是站著在邊上保持著沉默。
“這是自然。父皇如今已經沒事了吧?”
“嗯。”楚帝緩緩閉上眼睛,神色有些凝重。
不知為何,太子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心想自己輔政這段時間一直兢兢業業,並未做些越格的事情,因此心中疑慮重重。
“除了太子、秦治以及霍祁梅之外,其餘人先退下吧。”楚帝忽然沉聲道。
“是!”皇後娘娘,一應嬪妃以及宮中的宮女太監們盡都行禮點頭,按照禮數緩緩退下。一時之間,偌大的龍剡宮,也隻剩下四人。
“太子,你好大的膽子!”楚帝忽然睜眼,仿佛一頭垂危的雄獅在最後一刻爆發出無比淒厲的怒吼。從楚帝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一刻他非常的憤怒。
太子一愣,“兒臣不明白自己究竟所犯何事,還請父皇明示!”
“怎麼,還不敢承認麼?”楚帝冷笑,仿佛在對待一名犯人一般,“霍大夫,你來告訴他!”
“是,陛下。”霍祁梅領旨,隨即緩緩走到太子麵前,“還想請問太子殿下,這尊玉雕可是你送給陛下的?”
霍祁梅手中舉著的正是麒麟吞天玉雕。
看著這尊麒麟吞天玉雕時,太子先是一愣,隨即還是點頭,“的確,這尊麒麟吞天玉雕乃是我從鄭海山老先生草舍中求得,於父皇壽誕之時送給父皇的壽禮。不知這尊玉雕和父皇的病症有什麼關係?”
“太子真的不知?”霍祁梅疑慮。
“還請霍大夫明示。”對於霍祁梅,太子倒是帶著幾分尊重。
“殿下可知曉這尊玉雕是用何種胚料所雕撰的?”
“聽鄭海山老先生說,這尊玉雕乃是用世間最後一塊赤陽和田玉為胚料,再以巧工精雕而成。”
“太子錯了。”霍祁梅搖了搖頭,“這尊玉雕根本不是用赤陽和田玉喂胚料所雕,據霍某所知,赤陽和田玉早在百年前便已不複存在。”
“什麼意思?”太子有些不理解。
“這尊玉雕實則是用血焱玉為胚料所雕刻而成,因為血焱玉同赤陽和田玉有所相似,所以書中記載也經常被人弄混淆。然而要區分玉胚究竟是血焱玉還是赤陽和田玉,實則非常簡單。隻需要以清水澆其身,若是赤陽和田玉沾染上清水,定會散發出絲絲嫋嫋的霧氣,反之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