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飛覺得胡建國也許能幫忙把安民村的問題早做了結,便特意為他解圍:“胡鎮長,我和小唐同誌坐了一早車,都很累了,請你先幫我們安排下住的地方吧。”
胡建國再一次熱情地握住曾一飛的手,說:“曾科長,再過半小時就是吃飯的點,我先讓人在鎮上備好酒菜,咱們先去吃飯怎麼樣?”說完就拿起手機準備張羅。
但胡建國才按了幾個號碼,唐青青就說:“你安排好我們的住處就行,其他就不用張羅了。”
胡建國諂媚地說:“村裏的條件不適合兩位領導住,這樣吧,我給縣裏的招待所打電話,讓他們給你們好好安排一下……”
“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遊山玩水。你把住所安排好就行,要是真需要你幫忙我會給你打電話。”唐青青毫不客氣地打斷胡建國的話。胡建國隻好打電話叫來一個女文書,讓她把村大隊部三樓騰出來,用以安頓曾一飛和唐青青。
村大隊部是幢五層洋樓,占地麵的大約兩百平方米,外麵貼著橙黃色的瓷磚,算的上安民村最氣派的建築。三樓一共有六間房子,因平日沒人住也就沒備床單,胡建國就讓女支書從家裏抱來兩床棉被和被單,又讓村裏的女幹部幫著收拾出兩間房。算是給市裏派來的兩位瘟神準備了一個安頓場所。
把曾一飛和唐青青休息的地方安頓好,胡建國就眯著眼睛說:“兩位領導,本來我們是準備給你們在縣裏張羅住處的,既然你們說公務要緊,那我就不費那個心了,村大隊算是安明村最能拿得出來招待的地方,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兩位領導見諒啊。”
曾一飛說:“胡鎮長,你給我們安排的這個休息處已經算很好了,有勞你們了。”
唐青青可沒曾一飛那麼客氣,等曾一飛話音一落,她就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胡鎮長,你先把安民村的海產養殖場地補償、山地征用補償、田地征用補償的數據給我準備下,我先看看這方麵的資料。”胡建國對女文書說:“趙芳,賠償數據都是你在管著,你去給兩位領導拿一份去吧。”
女文書一走,胡建國又張羅著帶兩位領導去吃飯,但被唐青青拒絕了。
胡建國走後,女文書趙芳送來兩份賠償表,唐青青將趙芳打發走,就先坐在鋪上讓曾一飛跟他一起看趙芳送來的材料。曾一飛仔細看了一遍就發現當中的貓膩,比如很多村民的海產養殖場地連10分的養殖場地都不到,再看看山地補償和田地補償的數據也是如此,村民們所占據的田地山地也少的可憐。村民們除了種地,還有養殖海產的收入,紫菜養殖場地、海帶養殖場地、海蠣養殖場地,此番被征用的海產養殖場地麵積總和有2000多畝,一共涉及400多戶人家,按理說沒見每戶所占有的海產養殖場地平均在5畝左右,可安民村出示的這個賠償數據表中,每家每戶所占有的數據竟少的可憐。顯然,安民村的幹部們隱瞞了一部分山地田地以及海產養殖場地的數量。
曾一飛將臉轉向唐青青,發現她正拿著手機計算數據,算了一會兒邊憤然道:“這些幹部太黑了,2000多畝的海產養殖地,賠償金額都快上億元了,可是到了每個村民手中卻連兩萬塊錢都不到。我們一定要拿出有用的證據,讓這些人把吃了群眾的東西都給吐出來。”
疾惡如仇的人最不適宜在官場混,官場講不得良心、正義、原則,你要把父母、老師教育的人生道理統統忘記,重塑適者生存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所以像唐青青這樣嫉惡如仇的人,曾一飛雖然在心裏佩服她的正直,卻並不想做像她一樣的人。
曾一飛隨之附和了一句:“看來龍島的問題不小,搞不好咱們在龍島又得呆上些時日啊。”
“組織讓我們負責龍島縣的工作,我們就該把情況了解清楚,這些人如此侵占集體的利益,都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不讓這些蛀蟲把吃群眾的吐出來,那群眾的利益怎麼辦?”
曾一飛百無聊賴地賠笑了一下。
傍晚六點多,副鎮長胡建國帶著村長薛學禮拉著一皮卡車的“慰問品”到村大隊找曾一飛和唐青青。
一見到曾一飛和唐青青,胡建國就一臉熱情地說:“兩位領導,下午在安民村考察的如何?”也不等曾一飛回答,就讓薛學禮快點把東西搬進村大隊,說領導來村裏考察不容易,可不能讓領導餓著肚子考察工作,這些東西是給兩位領導特意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