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飛任由群眾在私底下嘀咕了大約三四分鍾,這中間除了喝了兩次水,他都是默默地看著群眾交頭接耳。直到武成龍呼籲群眾不要打亂領導講話,群眾才漸漸停住議論。
曾一飛這時候才開始用洪亮的聲音對群眾說道:“同誌們,我知道你們正麵臨著失業、以及養家糊口的問題,我知道自從化工廠問題曝光後,你們的生計受到一定的影響。事實上,陳市長也很關心你們的生計問題,也關心你們的就業問題。但在我說出市政府為你們的工作想的辦法前,我請大家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群眾不明白曾一飛葫蘆裏賣什麼藥,覺得這年輕人有些奇怪。根本不像之前市裏派下來的那些“欽差大臣”們。不過,在幾個領頭人的帶動下,大家都回答願意回答他的問題。
曾一飛欠了欠身道:“我想問問大家,你們在利源化工廠賺的工資能不能讓你們在吃飽的同時,再留下一筆財富傳給子孫後代嗎?”
曾一飛說話的語氣帶著一點跟大家套近乎的味道。可群眾們的反應卻是非常激烈的,甚至感覺這年輕人是在耍著他們玩。
“每月能不能剩下一千塊錢還很難說,怎麼能再留下什麼財富?”、“就是我們是利源化工廠的員工,又不是老板,拿那點兒死工資怎麼能有閑錢傳給子孫後代?”、“這個年輕人為什麼要問這麼簡單問題?”、“可能又是領導派下來敷衍我們的吧?”、“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能代表市長?我不信。”群眾們再次麵麵相覷起來,各種質疑的聲音也慢慢傳到曾一飛的耳朵裏。
“同誌們,我剛剛所問題其實不難回答,你們每月的基本工資在三千左右,除去生活成本和其他一些花費一個月很難剩下一千塊,就這麼點錢怎麼能成為傳給子孫後代的財富呢?”在大家議論紛紛時,曾一飛洪亮的聲音再次吸引著他們的注意。
群眾們又開始在下麵議論起來,曾一飛聽了一會兒群眾的聲音,又繼續說:“同誌們,現在我再問大家一個問題吧。”
曾一飛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站起來,道:“政府怎麼問我們這些簡單的問題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智商隻能回答這麼簡單的問題啊?”
中年男人說完,其他群眾就哄堂大笑了起來。因為他的話就是代表著大家的態度,大家對曾一飛這種不耐其煩的問題搞得都開始厭煩。
氣氛被搞的有些尷尬,但曾一飛卻已對接下來要做的事胸有成竹:“這位群眾說的好,我的問題都很簡單,我以為這麼簡單的問題大家心裏肯定能懂。可讓我意外的,這麼簡單的問題大家為什麼不明白?我想各位年齡在20歲左右的群眾應該都知道幾年前的清流河吧?大家說說曾經的清流河怎麼樣?河水是不是可以洗衣做飯,可以直接飲用,那是多麼幹淨的一條河流啊。可現在的清流河呢?汙水亂排放,導致水裏的魚都死絕了,現在的清流河還叫清流河嗎?造成清流河的水源不再清澈的原因是什麼?是汙染問題,是化工廠的超標排放所導致的。現在市長在為了清河鎮群眾的生存環境著想才杜絕汙染源,才著手整頓化工廠的,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市長的苦心呢?”
“可我們要吃飯,市長把利源化工廠整頓停產,我們一家老小就沒飯吃啦……嗚嗚……”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就哭了起來。
“政府要整頓可以,但為什麼要砸了我的飯碗?”另一個職工也站起來抗議道。
“不是說今天的會議是為了談如何解決我們的問題嗎?怎麼又談到汙染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