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明自從讓潘曉玉送走曾一飛,就極度不安地在包間裏踱步。他自然不會對潘曉玉這樣隻看重他家的錢和地位的女人真正上心,所以他現在更關心的則是潘曉玉能不能幫忙從曾一飛嘴裏找到有用的信息。
餘光明不知踱步了多長時間,直到手機鈴聲響了才將手機拿在眼前看是不是潘曉玉打來的。
可當看到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時,餘光明心又立馬提了起來。
“喂,你是哪位?”餘光明不耐煩地對著電話問。
“餘經理啊,記得我的聲音嗎?”電話裏傳來於世傑那曖昧的聲音,“我是市府辦的於世傑。咱剛剛見過麵,你還給我你的名片來著。”
既然是政府部門的人員打電話進來,他自然得客套一番:“於處長啊,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有什麼指示嗎?”
於世傑嘖嘖有聲地說:“看來你要忙的事太多啦,剛剛你不是跟我說,等我這邊同學聚會結束給你打電話一起喝點酒聚聚嗎?我這才剛結束聚會就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現在不方便啊?”
“哦,嗬嗬,您瞧我,都差點忘了這事。於處長,我還在219包廂裏麵等您,要是方便的就過來聚聚吧。”餘光明喝了口酒,吐著酒氣道。
“曾處在嗎?”於世傑笑容可掬地問。
餘光明說:“曾處長剛剛有事情要忙,我讓人送他回去。於處長要是有時間,也可以過來一起聚聚嘛。”
“哦,那我現在過去吧。”於世傑不鹹不淡地笑了。
其實,剛剛於世傑就是看見曾一飛跟潘曉玉離開219包廂才給餘光明打電話的。而今天他主動約餘光明見麵,自然是有著他自己的目的。
餘光明在包廂裏等了不到五分鍾,於世傑邁著步子就進了包廂。
兩人依舊客套了一番,才一起上了座。
在餘光明給自己倒了杯酒,問怎麼有空過來喝酒之後,於世傑才刻意皺著眉頭問:“對了於經理,清流河汙染事件搞得濱江沸沸揚揚,市長才讓曾處到江東區來,這事今天處理的如何啊?”
餘光明端起酒杯向於世傑做了個敬酒的姿勢,說:“哎,這事既然被市長給盯上,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啊?市長讓我們停產整頓,我們就得停產整頓了。”
於世傑惋惜地說:“利源化工廠項目從上馬以來都是行業標杆,如果此時停產整頓恐怕會損失慘重啊……再說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嘛,活人豈能被尿給憋死?”
餘光明兩眼冒光地說:“這麼說於處長一定有什麼辦法了?能否指教一二?”
於世傑將酒杯放桌子上一放說:“餘經理高看我啦。既然是市長要求狠抓的,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現在曾處長是市長身邊的紅人,要是他能幫你操縱操作,還怕過不了這個難關嗎?”
餘光明歎了口氣,說:“我這老同學雖然混到市長秘書的位置,可膽子小的像老鼠一樣,我前些日子送他一些土特產他都不收,還說了一些雜七雜八的道理,哎。”
於世傑本以為從餘光明的嘴裏可以得到些關於曾一飛腐化的信息,誰知道在餘光明嘴裏這曾一飛還是個清正廉明的人,立馬故作深沉地說:“這是因為你還沒和曾處成為朋友嘛,要是你們真是鐵打的關係,我相信曾處一定不會這麼不領情的,你說對不對?”
餘光明說:“道理我當然懂,可我該如何成為他的朋友?我請他吃飯喝酒,他基本上都推脫說沒時間,這樣要交朋友哪有那麼容易?”
於世傑說:“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和一般人打交道不一樣,我們畢竟是身處公職人員的位置,交朋友什麼的都是要謹慎的。比如說朋友之間送禮吧?你如果不能找一個合理的由頭,人家就是再想要也不敢要的。你進不了曾處長的心,是因為你沒找到合理的方式嘛,等你找到了這種方式,你們自然就成了朋友。而你要是真和他成了朋友,以後在濱江市,你們家要是遇到什麼事那基本上就都不算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