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飛的回答讓周鶴年很滿意,他欠了欠身體,不禁沉吟著說;“那個叫超哥的人如果真是儲國仁的親外甥,那寧清縣的情況肯定就太嚴重了,官商結合黑白勾結,這兩個及其嚴重的情況他們寧清縣都占了。還有啊,你說他們能拿出那麼大的資金去建設一座豪華的辦公大樓,卻在其他城鎮的建設上表現的捉襟見肘,你說這樣的領導班子都爛到什麼程度了?”
曾一飛沒想到周鶴年會跟自己聊起這樣話題,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周鶴年的信任,為緩解一下周鶴年的怒火,他倒吸了一口氣,說:“周廳長,這個問題要是真的存在的話,那就太嚴重了。您說我現在要不要給寧清縣的公安局打個電話,讓他們處理一下這班人?省的他們在縣裏麵繼續欺男霸女不可一世。”
周鶴年擺擺手說:“算啦,這件事我自有想法,你就別打電話了。再說打電話有什麼用?要是這些人真是褚國仁的親戚,一個小小的縣公安局敢管嗎?”
“可是周廳長,我們總不能由著這些小流氓亂來吧?如果……”
“好了小曾,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周鶴年打斷了曾一飛的話道,“還有,你記住,今天這事千萬別透露出去,明白嗎?
“明白。”曾一飛想都沒想就信誓旦旦地應聲道。
應完周廳長的話,曾一飛在心裏暗想,今天的事格外嚴重,一個堂堂的副廳級幹部,在寧清縣被一群小流氓欺負,而且這夥小流氓還是縣長的侄兒,這下走寧清縣的倒黴運是甩不掉了,可是周廳長讓自己對這個事情要保密,那要說明什麼呢?是周廳長宰相肚裏能撐船?還是周廳長此時正在醞釀一場更大的報複計劃?
下午三點,考察組就離開了江都鎮,轉道去了距離寧清縣城8公裏的奧南鎮進行考察。
奧南鎮距離縣城最遠,是寧清最窮的鎮子。該鎮經濟水平相對較低,一直以來都是濱江市的重點扶貧對象。這幾年該鎮的經濟隻能靠茶葉和養殖兩個產業帶動。但由於一些地理環境原因,縣城的建設受到了局限,該鎮麵貌和江都鎮一比自然是要寒酸的多。
在考察組決定到奧南鎮進行考察時,曾一飛想到中午周廳長為了回味一下奧南鎮的茶,鬧得胸中憋著一股惡氣,就特意向馮妙影透露,周廳長喜歡喝白龍泉的水泡奧南鎮出產的龍井茶,讓她把這一情況透露給寧清當局。希望周廳長喝到那口久違的茶後心情會有所改善。
車隊到了奧南鎮入口的小土路,寧清縣縣長褚國仁和奧南鎮鎮長程海波就帶著一群隨從在路邊恭候。這褚國仁給曾一飛的感覺還真是挺好笑的,省領導到他的地盤上視察,他不是選擇親自陪著,而是每次都先行一步在路口處候著,似乎要特意把自己對領導來視察的重視表現的淋漓盡致。
候在褚國仁身邊的奧南鎮鎮長程海波,是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看樣子洗了不知多少遍的白襯衫,甚至連皮鞋上都沾滿了灰塵,好像他的這身打扮就是寧清的一麵旗幟,標誌著寧清的人民目前還處於貧困狀態。而他的身後,同樣是跟著一群寒酸打扮的官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寧清縣派某個村的村長出來迎接呢。
曾一飛看的出來,此君之所以做出這麼副寒酸樣,自然是為在省委考察組領導的麵前哭窮,好讓奧南鎮繼續享受國家的補助。
程海波待褚國仁和周廳長把該寒暄和該問候的話說完,才一臉期待地迎到周廳長身邊,激動地握住周廳長的手,道:“老領導,我可總算把您盼來了,我們寧清的人民也總算把您盼來了……”
周廳長沒有讓程海波把類似於表演的話語說完,就握住他的手道:“程鎮長,你和縣裏的領導們在這樣的地方為百姓服務可真不容易呀,你幸苦啦。”
程海波道:“還是老領導您辛苦,您一路奔波幸苦,老領導,我看這樣吧,我們在辦公室裏準備了白龍泉的水和我們鎮自產的烏龍茶,要不我馬上您帶著大夥過去一邊喝茶一邊給我們指點工作吧。”
周廳長看了看手表,輕描淡寫道:“喝茶就不必了,我看時間都差不多了,你先帶路,我們先去看看茶園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