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是應該抓緊時間給她說明這件事,要是薑超博對穆冰上了什麼手段,恐怕你也討不到好處。”
宋小明悻悻地說:“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和宋小明結束了交流,曾一飛就把茶壺打包好和宋小明一起回市政府。
在轉身回到市長辦公室門口時,鄭如嬌的電話才回了過來。
接起電話,曾一飛剛準備開口跟鄭如嬌說茶壺的事,但鄭如嬌那嬌滴滴的諂媚之聲便先闖入了他的惡魔:“曾處,方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因為要趕著回寧清,所以您給我打電話時我沒注意到,希望您別見怪啊。”
曾一飛“嗯”了一聲,說:“鄭主任別這麼客氣,其實我給你打電話,是為了跟你說說那個茶壺的事。”
鄭如嬌嬌嗔:“嗬嗬,曾處看了那個茶壺啦?還滿意嗎?我跟您說啊,要是您有時間,用這個茶壺泡一下我們寧清縣的烏龍茶,那味道絕對不一般啊,你……”
曾一飛隻想把茶壺的事說清楚,所以哪裏還有工夫聽鄭如嬌跟他瞎扯啊?不等鄭如嬌把話說完,他就幹淨利落地說:“鄭主任,我看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吧,你們領導讓你給我送的這個茶壺我不能要,希望你過來把這套茶壺拿回去好嗎?”
鄭如嬌是個明白人,一下子就聽明白曾一飛這是要退贓,可寧清當局的領導讓她給曾一飛送上這一份大禮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曾一飛,從而達到讓他們能第一時間揣測到市長心思的目的,可現在曾一飛竟拒絕接受這份大禮,這還得了啊?要是讓曾一飛把茶壺退回來,她鄭如嬌這一趟的濱江之行豈不是白跑了?
“嗬嗬嗬,曾處,瞧您這話說的,我現在都已經回寧清了。”鄭如嬌擺出了一副極其為難的姿態,“就是一套普通的茶壺而已,您要是喜歡,這說明我們的小禮物是送對了。要是您不喜歡也可以轉贈他人,或者丟掉也行嘛,總不能讓我們大老遠地再派個人過去拿吧?”
曾一飛不鹹不淡地笑了笑,說:“鄭主任,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你們寧清當局給我送的這個茶壺價值二十多萬,這麼大的禮你讓我怎麼接得住呢?還說讓我把這套茶壺丟掉或者轉贈他人?你覺得我這小小的秘書能有這麼大膽量?”
鄭如嬌輕描淡寫地解釋說:“嗬嗬,曾秘書,您跟我說笑啊?我送給您的茶壺,不過是褚縣長下鄉視察時一個老農民送的,哪裏會值得二十萬啊?您可別嚇我。”
曾一飛在心裏醞釀了一番,才再次耐著性子說:“馮主任,我可沒嚇你啊,倒是你這把茶壺嚇到我了。我本來以為你們送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茶壺,就轉手送給我們單位的一個領導,沒想到領導是個懂行的人,一看你送的這款茶壺,當場就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是不會死活,竟然拿這麼貴重的東西上他家行賄。這個麻煩的事我就不跟你說了,你倒是給個準話,什麼時候過來把這把壺拿走啊?”
說完,曾一飛心想,我現在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顯了,你鄭如嬌再怎麼不識趣,也應該想方設法把這套茶壺拿回去吧?不然搞得雙方都被動這件事就不好辦了。
鄭如嬌是鐵定要把這個茶壺送到曾一飛手中,現在曾一飛說的理由雖然嚴重,但她清楚隻要不承認這套茶壺的價值,那曾一飛就找不到理由退贓了。再說了,她也知道現在要曾一飛收下這套茶壺的幾率不大,所以還是用迂回的辦法,保證曾一飛不馬上把茶壺退回來再說。畢竟,這把茶壺躲在曾一飛手裏逗留一天,曾一飛收下它的幾率就會增加一分。
鄭如嬌一連歎了兩口氣,說:“哎,曾秘書,看來我怎麼跟你說,你也不相信。反正這把壺價值不會超過三百,您要是不信,改天什麼時候我去寧清公幹,您再還給我好嗎?現在我都回寧清了,總不能讓我再往市裏跑一趟吧?”
被鄭如嬌把話說到這裏,曾一飛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好吧,你什麼時候再來濱江,就給我打電話吧,我請你吃飯。”
“謝謝曾處。”鄭如嬌溫婉地笑道。
和鄭如嬌結束通話,曾一飛心裏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鄭如嬌送的這一個茶壺肯定蘊含著什麼目的,這件事應該趁早向市長反應。這樣一來,不管寧清縣當局想對自己上什麼手段,自己有了市長坐靠山,都不會受到波及。
可是,一直等到下午班結束了,陳南音卻也沒回辦公室一趟。
因此他隻好把那個寶貝疙瘩紫砂茶壺小心翼翼地帶回宿舍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