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湖心,湖水越發清幽,天空倒映在水麵,幾縷白雲在水中穿梭起伏。
兩人並肩走到畫舫邊緣,玉鍾離把手中酒壺遞給了阿呆,便一下躍入水中。此時正是冬季,雖然快到中午了,水溫卻是極低的。冷清芸慢裏斯條的開始解扣子,解釋道:“這件外袍太新了,扣子有點難解開,鍾離兄,你等一會啊。”
話音剛落,外袍唰的掉到了倉板上,冷清芸哼哼了一下,轉頭看去,阿呆在摸著鼻子看她。
“不急。水溫有點涼,你不來也無妨。”玉鍾離答道。
“好~~啊~~”冷清芸本想說“好”,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水裏跳,落水時,出了個“啊”字。
阿呆!這個仇結上了!
冷清芸的水性極好,一到水中,拉著玉鍾離就往水下沉。玉鍾離也不反抗,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她一驚,想抽手,卻怎麼也抽不出。奇巧湖的水非但清澈,也很深遠。他們沉了許久,也沒到底。
“你怎樣?可要上去?”玉鍾離終是不放心,忍不住用密語問她。
“沒事。”冷清芸用密語回道,“湖水好深,我們半天都沒到底呢。”
“嗯,這奇巧魚,就生長在湖底裏,這魚的性子很烈,雄魚在雌魚產卵期間,不離不棄,若是有人打雌魚的主意,雄魚會拚上命的保護雌魚。但是,這奇巧魚,也是這雌魚好吃,所以,若想得奇巧雌魚,是必須和雄魚有一戰。”
“額,不就是條魚嘛~生來為菜~”她不以為意的說。
“可不要小看它,凡人是極少能得到此魚的,即使付出性命。”玉鍾離淡然的說。
冷清芸卻不淡然了,換句話說,他早就看出自己不是凡人了,那他也不是凡人?
忽然腳底不再空蕩蕩的,他們踩到了實處,這是到了湖底了。
好幾個張開著的蚌殼,露出藕粉色的蚌肉,冷清芸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這麼碩大的蚌,一時興起,便用手指去戳。
那隻蚌猛然夾上了殼。
它的速度極快,快到就像人的眼睛遇到危險立馬閉上一樣。冷清芸感覺很疼,手指頭被夾住了。有血絲細細的蔓延開來。剛想用意念打開蚌殼,它已然自動打開,甚至可以感覺到蚌肉的顫抖,它在怕。
她再次抽手,想用另外一隻手去撫摸一下傷痕,手沒有抽回,受傷的手指卻忽然涼了一下,疼痛也止了。
“你放手啦~”冷清芸氣呼呼的說,這次不再壓低聲音了,脆生生的,輕靈靈的,好像手指劃過琴弦,叮咚作響。
“湖底裏什麼都有......你跟緊我,我們找到奇巧魚就上去。”玉鍾離默了一瞬,還是放了手。
又走了一會兒,冷清芸看著四周的水族越來越少,腳底下覺得似乎是在下坡,眼前看到的景色也越來越模糊,卻原來這裏到達了湖底最深處的裂縫。最後一線光消失了,整片的黑。
“清芸。”
“嗯”,剛一答應,手裏一片溫暖,低下頭看去,是一顆鵝蛋大的夜明珠,珠子滿滿的占據了冷清芸的整個手掌。最難得的是,居然是有著溫度的,不是意料中的冰涼。
四周有很多礁石,許許多多的魚靜靜的在礁石間穿梭。有些魚沉在泥沙裏不動,或者是睡著了,或者是在等待產卵。這些魚頭頂上有著尖刺,觸須也很長,看到漆黑的的湖底裂縫有了一縷柔和的光,它們好奇的圍著外來的兩個人遊來遊去。
“這便是奇巧魚,它們天生是夜視眼,它們生活在奇巧湖底的裂縫中,基本上是沒有天敵的。不過,這裏的生物也是很少的,很多奇巧魚會冒險遊出裂縫去捕食,也因此葬身於外。”玉鍾離一邊說著,一邊施法捉了十幾條魚,每條魚的腹部都微微隆起,看來是有了魚卵的雌魚。那些雌魚的雄魚一下都怒了,朝著他們圍攻過來。長長的觸須繞了過來,看樣子若是讓觸須纏繞上,其他的奇巧魚便會用頭上的尖刺戳過來。
“算了,放了它們吧。”冷清芸內心的深處似乎被什麼牽動了一下,不由脫口而出道。
“沒事,它們傷不了你。”玉鍾離不知何時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個網兜來,把十幾條魚統統塞進了兜子裏,拉緊了口子,隨意的往肩上一搭,拉起了她的手就往上方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