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冰之國王宮,雪一路向前著,他沒有回雪之國的王宮,這次他離開雪之國,是有準備的,他的時間很充裕,充足到,夠留在冰之國的王宮參加冰所謂半個月後的婚禮了。
嗬,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參加月兒的婚禮,除非他是主角,牽著月兒手的人是他。
怎麼辦?他不想離開冰之國,除非月兒與他一同離開。
雪無力,漸漸的,他滑坐下地,如半年前在風之國的王宮一般,他將雙臂放在膝上,頭埋伏在雙臂之上,身後,有顆樹,讓他可以靠著,靜靜的,風吹動樹葉,沙沙的聲響飄傳雪的耳邊。
單薄的肩頭,輕薄的衣裳隨著風飄動著,黑黑的發絲,妖異的舞動著。
輕輕的,一片梨花瓣飄落在雪的發頂,雪抬起了頭,迷蒙的眼看向上方。
嗬,他坐在一顆梨花樹下呢,冰之國,就是梨花樹多,可他不太愛梨花,因為,它太悲傷,它總與傷痛的淚水有關。
什麼叫做梨花帶淚,我見猶憐?
好笑。
知道他為什麼愛這樣坐著嗎?
曾經,他看到過月兒向這樣坐著,那年,是他九歲生日,小小的月兒,在被他嘻笑的要去那隻她總抱在胸前的布熊後,就曾一個人坐在霧之島密濃的花叢中。
她曲著膝,嬌俏的小臉,就是埋在腿間,靜靜的,她那樣坐了好久,他當時暗暗的看著,可他沒有將布熊還給她的意思,他隻是倔強的等著,等月兒抬起頭,等她……哭完。
是的,他當時以為她在哭,可是不久後他錯了,當月兒抬起頭時,她頰上無一分淚痕,唯一的,隻是那星亮的眸子,看向天空時,空洞而又迷離。
未明的,就因那空洞的眼神,他開始品嚐到了心痛的滋味,那比他初見月兒時,她拒絕與他回雪之國時的感覺要糟糕千萬倍。
他當時有慍怒,心刺痛的感覺很不為他所忍受。
可他笑了,妖嬈的笑,帶著邪氣,咯咯的笑出聲,他邁動步,故意讓衣裳劃動花草,異動的聲響,如他所願的驚醒了迷離的月兒。
他永遠記得她那抹表情變化,她隻有四歲,竟在聽見異動短晢的怔楞後在麵上揚著了嬌憨無邪的笑。
四歲,她在掩飾自己。
那個無助迷離曲膝坐在花草叢中的,是真實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