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陰差陽錯
酒吧裏的秩序恢複正常了,沒有衝突和矛盾,酒吧是城市夜生活裏最活躍的地方。生活的壓力需要釋放,年輕人除了瘋狂的舞蹈,就是以錢買醉。那燈紅酒綠的迷離中,最容易讓友情或愛情發酵。戀人間低低的絮語,間或女孩動人的淺笑,都是美麗的夜景。
酒吧成了男人們的最後的避風港,男人們激情在酒精的刺激下,變成了洶湧的河流,一流奔流著,怒吼著,滌蕩著他們的鬱悶的胸懷。
郭子建大方地坐在他們的桌前,他的正直豪爽贏得了秦若蘭的尊重。郭子建仔細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後,他鄭重地對劉曉明說:“兄弟,你們回去時要注意,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劉曉明點點頭:“踢兩腳臭球,便張狂得不可一世,真是男人中的敗類!”
郭子建也深有同感,要酒吧裏上班,他受到最大的衝擊就是金錢帶來的氣勢和驕狂。國人這兩年是有錢了,那種暴發戶的嘴臉在飯店酒吧等公共場所裏,暴露得淋漓盡致。他們非常愛麵子,以勢壓人成了生活中的常態。再說酒吧這裏龍蛇混雜,形形**的什麼人都有,郭子建算是開了眼界。當初在軍隊裏人際關係簡單,隻要個人技術好,就能贏得戰友們尊重。可這些理念在社會上寸步難行,這是個經濟時代,金錢至上的觀念大行其道,讓他非常看不慣。
郭子建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劉曉明發現秦若蘭臉頰暈紅,他搶過她的酒杯:“秦姐,這酒後勁大,您別喝了!”他一口喝進嘴裏,兩眼也漸漸朦朧起來。
的確,夢幻勒曼湖口感雖好,但酒精的力量慢慢地參透進大腦裏,秦若蘭已經感覺到了些許的醉意,她笑嘻嘻地說:“小學弟,你真善解人意,在校園裏肯定最招女孩喜歡!”
秦若蘭看到劉曉明喝酒的位置,恰巧有自己的唇印,這不就等於兩人間接接吻嗎?秦若蘭玉臉緋紅,仿佛要滲出血來,芳心如鹿撞,咚咚地跳個不停。她抬眼瞟去,劉曉明卻懵然不知,他仍在盯著自己的酒杯,仿佛那裏麵有朵花似的。
這時酒吧裏傳來一陣纏繞的歌聲,一位都市女郎站在舞台上,拿著話筒傾情地演唱著。
劉曉明抬眼望去,原來竟是南大藝術係的孫文青,她外麵套著亮晶晶的緊身上衣,將她優美的身材盡顯無餘,纖細的腰肢盈盈可握,胸部高聳,身體的曲線畢露;她飄逸的長發熱情挽成了精致的發髻,站在霓虹燈下的她楚楚動人,她正在唱著一曲鄧麗君的《小城故事》,歌聲纏綿動人,歌者清純動人。如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荷,仿佛來自大自然的精靈,那一顰一笑都格外的動人。
緣分酒吧是經常有歌手駐唱演出的,這也形成一種傳統。客人也可根據自己有愛好進行點歌。總體來說緣分酒吧文化氣氛濃厚,吸引了不少青年男女的眼光;就連城市區的青年也常常慕名而來。
孫文青揮灑自如的舞台動作,笑容嫣然的動人神態,顧盼生情的誘人美目,深深地吸引住了台下的客人。許多年輕人都是奔著這個名叫青青的女孩來的,他們聽過她的天籟之音後,就難以忘卻,繞梁三日的美妙歌聲,那清純動人的迷人臉龐,令他們深深著迷。
一曲歌罷,早有熱情的年輕人,捧著花束,送到舞台上。孫文青連聲道謝,顯然她的表情頓時冷淡下來,她並不想招蜂惹蝶,自己拋頭露麵也有難以言說的苦衷。她的父母是金陵市紡織廠的工人,最近工廠經營出現問題,雙雙下崗。家裏的生活頓時拮據起來,雖說父母盡量隱瞞著真相,可是聰慧的她早就發現了問題。父母寄來的生活費開始縮水,而且父母在電話中的聲音異常疲憊。於是她向小姨家去了電話,小姨告訴了她家裏的真實情況,這令她憂心不已。
她現在已經是大三了,隻要畢業找到工作,就能減輕家裏的經濟負擔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全國的中小型國有企業進行改製,國字號紡織廠等輕工企業,多因經營不善開始退出了經濟舞台,千千萬萬個國有企業的職工失去了鐵飯碗,他們在改革的社會大潮中茫然失措。
孫文青的父親孫濱是車間主任,母親是胡春蕾是車間擋車工,他們待業在家後,突然發現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明明一身的本事,可在社會上卻找不到工作。家裏雖有些積蓄,可所居住的房子,也要進行產權改革。他們所居住的企業的房子,取消福利待遇,90平的房子要一次性買斷,需要再交納10萬元,家裏的日子頓時雪上加霜,孫濱夫妻一籌莫展。
孫文青聽說家裏的情況後,毅然走出了校園,她經過多方聯絡,最後選定了在“緣分”網吧唱歌,每周四次,每次2小時,可得50元的工資。孫文青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緣分網吧的老板也是南揚師大畢業的師姐,她在政府部門上班,自己辦了這個酒吧作為兼職,倒也搞得有生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