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璣老人心道：還有那混賬大徒弟樊崢。
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當日就是樊崢這混帳東西為公孫紫雅求的情，怎麼平時不見這個大弟子這麼好心。
沉璣老人指的是：秦曉玉用換音石揭穿公孫紫雅偽好人那回，若不是大師兄和大徒弟，公孫紫雅已經廢去修為，如今也不會有那個能耐合著外人傷害同門。
長旬老人自知理虧，低著頭不說話。
沉璣老人將心中的怨氣罵了出來，總算是心裏好受了些。
氣過之後心裏產生了另一個疑問。
他隱約覺得暗中有人幫著陸挽瑤她們跟曉玉作對，可是他卻算不出來，難道對方也是精通卜卦玄術……
“二師弟，為兄對不起你呀。”長旬老人歎了口氣，仿佛回到了數十年前，“還有當年之事，為兄也對不住你……”
“行了！”沉璣老人擺了擺手，道：“我身上的‘死亡記憶’不是已經解了麼？大師兄就不必再自責了，況且，這也不關你的事。”
當年明德老者煉製了三枚“死亡記憶”，一枚讓沉璣老人服下，一枚讓芸薇老師服下，剩下最後一枚，自己存著，不過後來被陸挽瑤偷了去。
長旬老人看了眼沉璣老人，“當年若不是詩妍，你和芸薇也不會錯過了幾十年……”
“大師兄！”沉璣老人冷聲截住他的話，不悅道：“以後別在我麵前提到你那個自私自利的妹妹！”
長旬老人一臉愧疚，“二師弟……”
“如果不是她，芸薇也就不會誤會我，更不會傷心欲絕跳崖尋死，你那個妹妹呀！真是害人害己又討人嫌！”
“人都已經瘋了，這也算是她的報應吧。”長旬老人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悲痛。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親妹妹，被人嫌得一文不值，他心裏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許久，見沉璣老人不說話，長旬老人又道：“你這張人皮麵具戴了四十多年了吧，再不摘下，恐怕要和你血肉連在一起了。”二師弟雖然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可自己卻記不清二師弟原先的模樣了，隻記得當年名動天下的沉璣先生，是世人公認的第一美男子。
何為第一？
或許是，天下七美為其大打出手。
或許是，就連自己那冷情的妹妹，也為之瘋狂，最後卻落得個“惡毒醜仙”的罵名，真是孽緣！
這個醜，是指心靈上的醜，他長旬的妹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可惜啊，她命不好。最終失去了一切，被關在禁地，瘋了。
沉璣老人怔了征，抬手撫上自己的臉。大師兄今日不提起，他都忘了臉上還有張人皮麵具，沉璣老人淡淡道：“確實是四十多年了，我也早已習慣了這張臉，一張皮而已，就不摘了。”
長旬老人搖了搖頭，“隨你，反正難看的又不是我。”
“你什麼意思？我這張臉很難看麼？”
“滿臉溝壑，皮膚又黃又皺，我說好看你也不會信吧！”
“當然不信！”
“……”長旬老人被他一噎，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