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真顏
聽得對麵一陣嬌笑:“怎麼了謫雲哥哥,多日不見,你連小蝶的寵物也不認識了麼”。
謫雲冷哼一聲喝道:“孽障還敢再用這種招數”舉劍又待朝前刺去。
那語聲輕輕歎息了一聲,道:“既然哥哥不肯相信小蝶,那麼小蝶隻能現身讓哥哥瞧瞧了”。
謫雲聞言不禁呆住,楞楞地看向前方。
果然,燈光所及盡頭又浮現出人影,隻是較剛才明顯的多,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她”原本始終藏匿在黑暗中,而這次卻隻是稍作停頓,再次向前,伴隨著微弱的踏步聲,她終於出現了。
初是一隻白玉般的腳赤裸裸地踏出黑暗,接緊著月白色的長袍包裹住的曼妙身姿,垂於胸口的烏黑的長發,還有覆蓋著一層薄紗的麵龐悄然展現,她又停止了腳步,於光影的邊緣靜靜地佇立。
一時間,沉寂再次籠罩於此間。
雷鳴也怔怔地看著那玉立的身影,忽然覺得有幾分眼熟,他聽見謫雲身側傳來咯咯聲,原來是謫雲持劍的手不住顫抖所發出的聲響。
那女子柔聲道:“謫雲哥哥,見著小蝶不覺得高興嗎?
謫雲收回舉著的軟劍,強忍心中湧動的思潮,艱難地開口道:“你,當真的是小蝶?那麼剛才的……”說到一半他銳利地盯住那女子,雖然聲音和身影形似自己逝去的愛人,但終究蒙著麵紗看不真切,尤其是方才明明有迷魂香在其間,更讓他心中有所懷疑。
那女子急道:“
怎麼了謫雲哥哥,到現在還認為我是假的麼,莫不是因為我臉上的這塊麵紗?我在陰間等你三年,終不見你召喚我,現在我前來見你,你卻不相信,難道”,她偏過頭,幽幽歎息:“。道你忍心看見我逝世後肉身損毀容顏盡失的醜陋模樣?”
原本刺人的利目霎時黯淡,謫雲倉促地垂下眼簾,待再次睜開眼睛時,那潮濕的眼眸竟帶有一種類似悲傷的情緒,他嗚咽道:“小蝶你受苦了,是我無能救不了你”。
雷鳴感覺自己的呼吸沉重起來,這一定有問題,在謝家畫室裏遇到的襲擊和謝小婉兩次昏迷都證明對方屬於妖靈,尤其是夫諸曾感覺到對方水性的屬性,現在怎麼會成為謫雲道士念念不忘的情人?他仔細打量那女子的身影,突然想起什麼,拔槍指著她大聲喝道:“你已經死了三年,既然肉身損毀容顏盡失,怎麼腳丫子還保存這麼完好,難道現代的防腐技術是隻保存腳丫子不保存身體臉蛋嗎?”。
聽到雷鳴的話,謫雲一下子驚醒過來,他額頭爆出青筋,咬牙說道:“你把麵紗揭開讓我瞧瞧,如果你真是小蝶,我一定幫助你尋訪到新的肉身”。
那女子柔聲說:“謫雲哥哥隻要你不嫌棄,小蝶就讓你看看”。她背過身去,伸出手抬至耳邊,取下麵紗攢在手中,低聲道:“謫雲哥哥你可要瞧仔細了,可別害怕”,當她說到“怕”字時,急速轉過身來,揚手將麵紗拋了過來,
謫雲急忙揮劍撩開,劍尖接觸到飛舞過來的麵紗,卻像接觸到異樣的物質,沉甸甸地,挑來近看不若剛才所見輕盈的麵紗而是個方方正正的包袱,謫雲怒極將包袱拋起然後刺去,那包袱噗地裂開衝中間噴湧出星星點點的黑漿,劈頭蓋臉撒向謫雲和雷鳴,兩人急忙遮擋,卻已經來不及了,頭臉覆蓋上一些黏糊物體,一股子腥臭之氣息撲鼻而來,衣袖擦去隻見黑呼呼地似是淤泥。
那女子嬌聲笑起:“怎麼了兩位哥哥,現在還有心情敷湖泥麵膜呀,感覺怎麼樣呀”她邊說邊走到兩人跟前。
雷鳴聽得這次的聲音和方才又不一樣,十分耳熟,瞧見對方的模樣後,他失聲叫起來:“小婉,怎麼是你”
果然,揭開麵紗展現的容顏赫然是謝小婉,雷鳴看向身後,剛才因為迷魂香而昏迷的謝小婉已經不在了。
那“謝小婉”笑吟吟地看著雷鳴:“雷大哥你怎麼連小婉也認不出來,我現在可沒有戴麵紗喲”。
雷鳴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確實是謝小婉無疑,但他也同時發現她又和昏迷時一樣,臉色蒼白,嘴唇紅潤,連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毫無焦距。
謫雲也發現了這一點,冷笑對她道:“你不過是躲在謝小婉的身體裏妖孽罷了”。
那“謝小婉“偏臉,換了個聲音對謫雲說:“謫雲哥哥瞧你說的“妖孽”可真不是個好聽的詞,莫不是瞧著小蝶沒有變難看”,聲音和先前扮做小蝶時一樣清脆,但已經無法再誘謫雲相信。
他舉起劍對著那“謝小婉”厲聲道“還裝什麼,你不過是會模仿別人說話的妖孽而已,還不快快從謝小婉的身體裏出來,否則……”
那謝小婉:“否則怎麼樣呀,你能對我如何,我現在可是在謝小婉的肉身裏,你要傷我必定先傷害到她,你忍心傷害無辜的小婉妹妹麼”,她笑嘻嘻地看著謫雲。
謫雲滿臉怒氣地,卻一時也無可奈何,原本一直用手槍瞄準她的雷鳴聽到此言,也隻好收回手,以免不甚誤傷了謝小婉。
“她”眼珠在謫雲和雷鳴間來回轉了轉,嘲弄道:“怎麼了兩位哥哥,現在覺得我很美了罷,你們這樣直楞楞的盯著人家看,人家可是會害羞的喲”。說著,她對雷鳴拋了個媚眼,笑道:“不過呢,這位雷大哥好生厲害,那天在畫室裏竟然能躲避我的襲擊”,她瞥一眼的脖子複又笑道:“如果你能把你脖子上掛著的東西給我玩幾天,我就把你的小婉妹妹完好無損的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