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黃昏法師(1 / 2)

晚風輕拂帶來瑟瑟寒意。

夏蘭微眯著眼看向遠處那座灰白高聳的建築,夜色已深,燈火依舊。

他在考慮著是否需要驚動那座建築的主人,或者還是選擇悄然無息,兩個結果在他一步一劍之間。

如果他不是上位劍士,他的感知發現不了那處建築主人在這外圍布下的結界,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預警結界,但其中的隱秘程度卻絲毫不簡單。

不簡單的結界,說明布下結界的人同樣不簡單。

如果他選擇往前踏出一步,結界的主人會發現有陌生人闖入。如果他選擇斬開結界,結界的主人不會發現,因為他有能力斬開結界而不讓結界主人發覺。

事情似乎有些脫離了想象範圍,夏蘭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遇見這樣一個意外,更讓他意外的是,在他發現結界收回腳的時候,腦海係統中刷新一條新的自由選擇任務。

“殺死緋光區石板街666號的主人安博芬。”

難得有任務與他的目的一致,夏蘭思索片刻後便接了下來。

他不知道結界主人的實力如何,貿然接下任務似乎顯得輕率,但他知道,結界的主人並不會太過強大,至少對於自己而言。

因為他知曉能布下結界之人的那個世界。

“偽裝”啟動,夏蘭變換了一副模樣,他不想對方認出他的臉,除非有絕對把握,他不會輕易暴露自己。

夏蘭舉起了劍,深邃的雙眸緊盯眼前一步地麵。

他出劍,隻是刹那,劍鋒劃過一道筆直裂痕出現身前,如同麵容上的醜陋疤痕印在大地。

他抬腳向前,毫無猶豫。

那肉眼不可見的結界仿佛張開了一處大門恭迎著他的進入。

他做出了選擇。

安博芬沒有家人,過去沒有,現在沒有。

人們以為他不願,或者,不敢擁有。

因為每一次石板街的洗牌,原主人的家人都會慘遭殺生之禍。能在那個位置的人,他們會得罪很多人,而當他們失去地位的那層保護後,洶湧而來的報複會毀滅他們的一切。

很少人能善始善終,這也是石板街最高榮耀背後的殘酷。

當你得到了什麼,你也將失去什麼。

安博芬上位後,他殺死了原主人的全家,在這殘忍酷烈的手段背後,或許他更能了解家人這兩個字背後的沉重。

但誰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呢?

在他高堂華廈的大宅裏隻有少數的仆人護衛,冷清,淒涼。每至夜臨,仆人們都會將屋裏的燈火點起,仿佛是在驅散黑暗帶來的陰森恐懼。

安博芬似乎從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他的護衛不夠多。

而他的敵人卻從不會因此對他小覷,他們隻會認為這是安博芬等著他們跳出來的陷阱。

事實上,安博芬的確沒有設下陷阱。

所以夏蘭在潛進那座住宅的時候已經將外麵的護衛全部悄無聲息的輕鬆殺死。

安博芬的書房。

他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閉眼半躺著,如果不是他的手指在扶手處不斷輕敲著,或許會以為他已經沉入睡眠。

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安博芬的眉間稍皺,因為他的安靜被打擾了。

房門被大力推開,安博芬忽然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很濃鬱,在他睜開眼後他知道了為什麼。

“大人!有…有敵人…殺……”

推開房門的侍從渾身沾染著鮮血,他的一隻手還緊緊抓著門把,似乎在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的眼睛裏帶著驚懼,求救,磕絆的話語尚未說完便無力倒在了地上。

有敵人入侵?不可能。

聽完仆人最後的話語,安博芬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結界並沒有向他預警。

但如果真有敵人,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對方有能力破開自己的結界不被他所發覺,但是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到了這樣一個人,難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想到這,安博芬麵色有些陰晴,右手無意識的摸向左手中指的一枚不起眼的戒指,他站起身離開座位,無論如何,他需要知道敵人是誰。

安博芬踩踏在房門下死去仆從的身體走出,剛欲轉頭,一股強烈的殺機瞬間而至,來不及任何反應,心口忽然一涼。

一個人,一柄劍。

人在眼前,劍穿心口。

長劍一拔,在安博芬胸前帶出一片血花,這股力道衝擊著安博芬蹬蹬後退數步。

“你是誰?”

安博芬沒有倒下,他捂著心口,半跪在地上抬起頭看向那位“刺客”冷問道。

“你沒死?”那人回答。

“很奇怪?”

安博芬露出陰沉的笑意站起身道,仿佛毫不在意心口那處仍舊流淌鮮血的刺穿,他看著眼前之人,很平凡,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