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一劍,彙聚風雲雷霆之勢。
熠熠光輝,洗蕩萬千魑魅魍魎。
轟隆震蕩的地表,刺痛雙目的強光,漫天飛揚的塵土,原點釋放的狂烈衝擊波動瞬間席卷向四麵八方,無數不禁摧殘的房屋支離破碎,徒留下滿目瘡痍的殘垣斷壁。
莫默爾傾盡全力的一擊充滿著致命的殺意,麵對一個能瞞過自身感知,無聲無息出現麵前的危險人物,任何保留都意味著輕敵懈怠。
他的突然發難或許有些令人費解,按道理而言,他沒資格代表赫瑞絲作出任何決定,何況兩者間都有共同的敵人,可謂是天然的盟友。但莫默爾卻出手了,原因無他,純碎是對方背後代表的勢力委實太過恐怖,赫瑞絲與其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稍有差池都可能萬劫不複,所以他內心極其排斥赫瑞絲與對方牽連在同一陣線。
他深知自己的衝動與魯莽或許會暴露隱藏多年的身份,打亂赫瑞絲的精心布置,但有些事情做了便做了,無關對錯,無關後悔,一切全憑心意。
煙塵散去,原本治安所還算別致的辦公樓已然成為了瓦礫遍地的廢墟,製造這幅慘烈景象的罪魁禍首此時持劍屹立於場間,彷如一尊巋然不動的石像。
“你是傷不了我的。”
一個聲音悠悠響起,但見克斯沃男爵風度翩翩地漂浮在半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莫默爾道。
“具象之境——”
莫默爾抬頭盯視著對方,咬牙艱難吐出了一句。
麵對高出自己一個境界的敵人,他根本沒有戰勝對方的可能,繼續出手隻會是自取其辱。
“我會給你一周的時間聯係赫瑞絲,倘若一周後我們仍未看見她的蹤影,那麼,休怪我們不留情麵了。”克斯沃男爵神色冷漠道。
“……”
對方話裏明確表明了一個意思,要麼成為我們的盟友,要麼成為我們的敵人。
莫默爾沉默不語,形勢不如人的情況下,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心有不甘又如何?難道非要死戰拒絕嗎?這已經不是魯莽了,而是愚蠢!
事到如今,除了答應對方的威脅,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克斯沃男爵用手杖憑空畫了一個圈,震蕩的法則泛起道道肉眼可見的透明波紋,他朝莫默爾深深看了眼,然後轉身邁入波紋中消失不見。
無疾而終的大戰中真相緩緩落幕,遠方漫天火光激蕩著動亂的序曲,深沉的夜色似乎再也看不見平靜安寧,街道浸染了鮮血的味道,散亂的人心彷徨無措,迷失在無盡的黑暗漩渦。
治安所陡生變故之際,夏蘭當即遠遁,沒有絲毫遲疑,盡管他不知道治安所內發生了什麼,但值得莫默爾鬧出如此大動靜的事情絕對不會簡單。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現在距離法則境界都尚還遙遠,貿然摻和入莫默爾這個層次的戰鬥和自尋死路有何分別?但凡腦子沒問題的人都會選擇逃之夭夭。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親眼目睹法則層次的交鋒,有一瞬間你會感覺到自身的渺小,如同置身於人力無法抵抗的自然天災,絕望而無助。
夏蘭曾領略過法則境界的風景,哪怕隻是短暫的停留,可心胸眼界卻保存了下來。
在他看來,拋開【死亡絕境】的影響,莫默爾展示的實力絲毫不遜色於當初最巔峰的自己,而就是這樣一個堂堂開化之境的法則強者愣是無可奈何對方,那麼他麵對的敵人究竟有多恐怖?對此他不由懷疑,未來變局的時代裏,是否法則之下都會淪為炮灰的角色?
立於廢墟良久沒有動靜的莫默爾仰頭歎了口氣,他轉過頭,目光似乎跨越了空間直接鎖定住遠方隱匿於陰影中的夏蘭,他收劍回鞘,腳步向前一邁,身影不斷閃現,僅僅片刻,莫默爾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
“什麼情況?”夏蘭沒有詫異對方兀然的現身,反而心疑剛才的變故。
“說來話長……”
莫默爾臉色沉重地簡略敘述了一遍事情的因果。
“一切都亂套了。”
夏蘭聽完,腦子裏頓時冒出這個想法,曆史已經偏移了它原定的軌跡,走向了一條更加極端陌生的道路,從此,他不再是曆史的先知,而是與普羅大眾一樣,迷茫彷徨地卷入未知的曆史車輪裏。
“接下來我們作何打算?”
“聯係赫瑞絲,靜觀其變。”莫默爾遙望著遠方火光道。“不出意外,很快我們會受命征調,所以,做好戰爭的準備吧。”
“科隆的形勢會如何?”夏蘭道。
“既然對方在科隆的聖堂,貴族與軍隊裏都安插了各自的成員,那麼難民的暴動勢必會在他們的暗中庇護下持續一段時日,因為他們需要難民給聖堂製造混亂和麻煩,盡可能拖延住聖堂的戰爭應急準備。”莫默爾推斷道。“我猜這一刻不止科隆是如此情形,或許聖堂勢力範圍內的城鎮都發生了類似的暴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