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一下子心如刀絞,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曾在頭條新聞上看過很多這樣手腳殘疾,蓬頭垢麵的小孩子。而這些孩子從小就被人販子拐賣,有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了溫暖的家,他們成天風餐露宿地在外麵乞討,常常挨打餓肚子,十分淒苦地活著。
而我的冬兒,會不會也被這些可恨的人販子正帶往別處,會不會也淪落到那種可憐的地步?
想到這裏,我的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蕭鴻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他忍不住抱怨我:“你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親自帶著孩子,而把他扔給保姆?”
我本來就十分焦急,聽到他的抱怨,一下子炸了,“這得問問你老婆,要不是她一把把我從電梯上推下來摔成這個樣子,住了幾天院,說不定孩子也不會被人抱走。”
“你說什麼?”蕭鴻吃驚地看著我。
我沒工夫理會這件事,以後再跟她算賬,當務之急趕緊去找孩子。
我急忙找了孩子的照片,打印出來尋人啟事到處張貼,急忙找報紙和媒體刊登尋人啟事。
我和蕭鴻分頭行動去找孩子,我叫上子怡姐和楚姐她們一起在市區找,蕭鴻帶一幫朋友去火車站汽車站到處盤查,警方也一直在幫我們找。
可是即便這樣,我們找了整整一天,也沒有孩子的任何蹤影。
我崩潰地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孩子,你到底在哪裏?你知不知道媽媽此刻多著急,多害怕?
我在心裏祈求人販子看到我的尋人啟事趕快給我打電話,不管他要多少錢我都給,隻求他不要傷到我的孩子,不要把他帶走,我不要跟他分開。
一想到他有可能被分販子帶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永遠回不到我身邊了,我就崩潰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在心裏苦苦哀求著老天爺,懇求他給我指一條明路,我的孩子到底在哪裏?我應該去哪裏找?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他找回來。
我的手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我一把抓過來,顫抖著接起來,話筒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是柳清秋嗎?”
“我是,我是。”我連聲應著。
“我知道你孩子的消息,但是你尋人啟事上說的提供消息能獲得十萬賞金是不是真的?”那人壓低著嗓音問我。
“是的,隻要你能提供線索,我保證給你十萬。”我慌忙連聲答應著。
“那好,你現在帶上錢馬上趕往西郊譚家村,記住,一個人來,不能報警,否則,我拒絕向你提供任何線索。”
“好,好,我這就去……”一聽到冬兒有下落了,我激動壞了,誰都沒有告訴,連忙回家準備了十萬元裝進包裏,直接打車去了西郊譚家村。
譚家村實在太偏遠了,我坐車坐了好幾個小時才終於到。
到了後我馬上給那個人打電話,他在電話裏指揮著我,叫我一直朝前走。
我按著他電話裏說的路線一直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前麵是一大片麥田,麥子已經長得快到膝蓋了。
他叫我穿過這片麥田,然後朝右拐。我手裏提著一包錢,一邊接聽著電話,一邊按他的指揮朝前走著。
不遠處出現一座廢棄的工廠,這座工廠看起來已經有好些年月沒有用過了,看起來十分破敗,而且周圍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風呼呼地順著沒有玻璃的窗戶刮進去,吹得裏麵的易拉罐瓶或者什麼東西叮叮咚咚地響著。我遠遠地透過窗戶向裏麵看去,裏麵看起來亂七八糟的。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心裏不免有些害怕,畢竟今天我一個女人家獨自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萬一對方心存不良,我實在不知道我能否應對得了。
但是我絕對不會退縮,為了我的孩子,即便是心裏再害怕我也必須往前衝,我的孩子在等著我。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想我柳清秋隻是一個普通女人,但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麼都敢嚐試,什麼都敢做。
“有人嗎?”我硬著頭皮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我,響在耳邊的依舊是呼呼的風聲。
我大著膽子慢慢地往前走,順著破舊的工廠大門一直往最裏麵走。
看起來這裏之前是一個很大的工廠,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廢棄掉了,但仍零零散散地堆著一堆一堆的雜物。
屋頂看起來又高又寬闊,我的高跟鞋踩在地麵上咚咚的響聲竟然響起了很大的回聲。
“你就是柳清秋?”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已經落下,但回聲仍在空曠的工廠裏四處回蕩。
我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心裏一驚,急忙飛快地轉身。
一個渾身上下包裹得很嚴實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工廠門口。
他上身穿一件黑色的皮衣,皮衣的帽子緊緊地扣在頭上,下身穿一件深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球鞋看不出是什麼顏色。
除了連衣帽,他還戴著一個大大的口罩,將整張臉遮得隻剩下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