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著頭皮,拋掉自尊,還不是全都為了我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也是你們蕭家的骨血,這幾年來,你們蕭家可曾盡過一丁點兒的責任?
說實在的,說到破壞你們蕭家的安定團結,首先,我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其次,我不屑。
我隻要救我的孩子而已,除此之外,我別無他念。
聽著蕭鴻媽媽咄咄逼人的話語,我向著她,無聲地跪了下去。
“阿姨,再怎麼說,冬兒也是您的親孫子,您不看僧麵看佛麵,您再怎麼恨我,也不能不顧著您孫子的性命安危。畢竟,他身上流著蕭鴻的血,是你們蕭家的骨肉。”
我的話果然戳中了她的要害,她頭一低,臉上浮現出難過的表情。
我趕緊趁熱打鐵。
“阿姨,你也是母親,所以請您體諒我,我真的是無意破壞蕭家的安定團結,我跟蕭鴻的一切早已畫上了句點,我怎麼可能去破壞他跟米娜之間的幸福?
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救我的孩子,他才五歲,他已經夠可憐了,現在還要承受那麼大的痛苦。化療的痛苦連大人都承受不了,您叫他小小的身體如何承受?
您可知道?隻有骨髓移植才有可能使他恢複,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救他的辦法。
但凡我有任何的辦法,我都絕對不會來蕭家。”
我哭著跪在地上給她磕頭,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必定,她跟孩子有血緣關係,聽到我說孩子在承受著化療的巨大痛苦,她忍不住拿起了紙巾,擦起了眼淚。
半晌,她緩緩地抬頭對我說:“柳清秋,我孫女冰兒還那麼小,而且她剛生了那麼大的病,傷了元氣。這話,你叫我怎麼跟米娜說得出口?”
“阿姨,我知道米娜的女兒還很小,我提這個要求確實太過分。但是因為現在骨髓庫中根本找不到跟冬兒合適的配型。
醫生說了,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姐妹之間配型成功的幾率最大,所以我隻能找上蕭鴻的這個女兒。
冬兒畢竟是她的親哥哥,我想這個孩子長大後一定不會後悔自己曾經救過她的哥哥。”
我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蕭鴻媽媽也淚水漣漣,我知道,她對自己的親孫子也起了惻隱之心。
我知道,米娜一向對她這個婆婆很尊重和討好,所以我首先得過了蕭鴻媽媽這一關,然後讓她再說服米娜,也許事情還有一線轉機。
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這麼迂回地嚐試。
“柳清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米娜的聲音從旁邊的樓梯上傳來,我一驚,急忙抬頭看過去。
她正站在樓梯的頂端,冷冷地盯著我,她的目光像一把刀子般銳利,聲音裏滿是寒意。
“我的女兒是我心頭的一塊肉,誰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敢跟她拚命。”
此刻的米娜,像一頭嗬護幼獅的母獅一般。
我也是母親,我深深地理解,當有人打自己孩子主意的時候,作為母親會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受傷害,這是人之常情。
我轉身向著米娜跪了下去,苦苦地哀求著她:“蕭太太,對不起,我這個要求確實過分,但是必定這兩個孩子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打斷骨頭連著筋。
冰兒長大以後,如果知道曾經她有機會救她的親哥哥而沒有救,我想她一輩子心裏都會有深深的遺憾。”
聽了我的話,米娜大聲嘶吼起來:“柳清秋,你少在這巧舌如簧,你花言巧語說服了我婆婆,你又想轉過頭來說服我,門兒都沒有。
冰兒是我的女兒,誰都別想拿她怎麼樣。以後怎麼樣我不管,她現在還那麼小,連話都不會說,我是她的母親,我必須保護她。
她大病一場,住院剛好,小小的身體還那麼虛弱,你卻讓她給你兒子捐骨髓,虧你張得了那個口。
你為你孩子著想,難道我就不為我孩子著想嗎?
你的孩子怎麼樣是你自己的事,你沒有管好他,害他得了這樣害人的病,還想讓我女兒來承擔痛苦,你們的事自己解決,跟我們母女沒有關係。
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她的態度是那麼堅決,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她怒不可遏的話,像一把把利劍從我心頭劃過,我哀求地看著她,心裏滿是絕望。
“蕭太太,我不求你可憐我,隻求你念在冬兒是蕭鴻的親生骨血的份上,救他一命。我想在未來的日子裏,蕭鴻也會一定會感念你這份救命之恩。”我衝著米娜不住地磕著頭。
“任何人也別想打我女兒的主意,包括蕭鴻在內。”米娜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蕭太太,你不能這樣絕情。”
我一下子急了,她就這樣無情地連我最後一絲希望也斷了。
我的孩子將何去何從?
“米娜,你也是有孩子的人,難道就不能為自己的女兒行點善積點德嗎?”我站在樓下,衝著樓上她緊閉的房門大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