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玉樓之殤(1 / 2)

太陽漸漸西沉,霞光漫天,燃燒了天際。晚霞掩映下的金陵城,宏偉之中,帶著幾許日暮西山的深沉與悲壯。

晚風還在肆意撩撥,草木沙沙作響,似在回應,天地漸漸融入無邊的夜色,萬家燈火漸漸輝煌,與天空中的星辰遙遙呼應。

山雨欲來風滿樓,烏雲彙聚的金陵城,愈發顯得沉重而悲愴。

落雨湖的浪潮拍打著湖岸,樓船一路乘風破浪,直衝水月島。

孤玉樓站在船頭,眼見天空密布的烏雲,閃爍的雷霆,還有那一股來自遠古洪荒的蒼茫氣息,心中閃過一絲掙紮。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更加堅定,縱然負了天下人,也決計不願再負了她。

也許常人看來,他是狹隘的,是自私的,可這十多年的相思與內疚不斷的折磨與啃噬他的內心,讓他漸漸的變得偏執,甚至不可理喻。

一炷香後,烏雲散盡,波濤平息,一切仿佛似一場凡夢,孤玉樓皺了皺眉,在水月島外停下了樓船,勒令兵士在樓船上待命,自己隻帶了穀嵐塵和左威左福,乘小船上了岸。

水月古刹中,聞仲皺了皺眉頭,有些訝異的問道:“又有人來了?他們是什麼人?”

鬼母咯咯笑道:“回稟太師,此人乃是金陵堡主孤玉樓,這九幽之門開啟,他可是居功至偉呢!”

說著她將與穀嵐塵等人的交易一一道來,聞仲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倒是個癡情種子,隨我去見見他。”

一行人出了水月古刹,但見孤玉樓腰懸長劍,頭戴寶玉,一副威嚴,他目光灼灼的望向鬼母,問道:“鬼母,你答應孤的事情呢?水月呢?”

鬼母笑道:“孤玉樓,你是天真還是傻?複活?咯咯咯,複活一個人的代價不是誰都能承受的,況且,這等通天的手段,我可做不到。”

孤玉樓雙目泛紅,冷冷問道:“那你是在欺騙孤?”

鬼母有些嘲弄的看著孤玉樓,笑道:“我可沒有騙你,雲水月的魂魄我的確是招來了,不過她在離恨天待了太久,忘了自己是誰,還鍾情於一個和尚,咯咯咯,孤玉樓,是不是很絕望?”

孤玉樓如遭雷殛,在他的心裏,雲水月從來隻是屬於他一個人,即使是魂魄,也不容他人染指,可如今聽說雲水月的魂魄卻鍾情於另一個人,他心中頓時如五雷轟頂。

聞仲捋了捋胡須,有些戲謔的笑道:“聽說你手下東江府的府主,早就知曉此事,怎麼,他沒告訴你麼?”

孤玉樓雙目赤紅,冷冷的盯著穀嵐塵,咬牙說道:“穀嵐塵,你早就知道了麼?”

穀嵐塵額頭和背心都被冷汗打濕,他雖有不臣之心,可孤玉樓積威猶在,上位者的氣勢絕非一天兩天可以養成,手握通天權柄之人,那股睥睨的氣勢便能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穀嵐塵慌亂之中,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頭如搗蒜的磕著頭,大呼:“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是,是鬼母,她先欺騙與我,說修建水月庵,然後送了無數的活人來水月島,又去石橋鎮汲取了大量的生人魂魄……堡主您對於此事尤為熱心,後來奴才得知真相,已經為時已晚,奴才不敢告訴您啊,奴才沒有回頭路可走啊!”

穀嵐塵如泣如訴,孤玉樓麵沉似水,拔出長劍,含恨一劍斬了過去。

“叮”的一聲,長劍被彈開,卻見一個鬼麵男子冷冷的看著孤玉樓。

孤玉樓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是何人?”

吞骸冷冷一笑,沙啞著嗓子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今日此處之人,是生是死,全憑聞太師一念之間,你可左右不得他人生死。”

孤玉樓掃了一眼眼前眾人,將目光放在為首的白須老者身上,冷冷說道:“聞仲之名,早有耳聞,孤好歹也是乾坤世界,一方霸主,怎的?你是要與我為敵?”

聞仲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與你為敵,因為你不配,我隻想看看,人性背後的白雲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