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鳴,禇承革一把推開影衛的房門,入眼就見到通鋪上橫七豎八的睡了十幾個人。除了中毒後身子虛弱的竹聽單獨睡在榻上,其他人均是相互緊貼著和衣而寢。包括那個每天躺在他身邊的女人……
禇承革看著影衛們紛紛張皇失措的起床跪地,心裏的煩悶就一層層的疊加起來。他本為能與冬聽如此自然的同床共枕是一種情分,誰知那人和男人睡覺原來如此隨意!
禇承革看著床上輕咳了一聲,山聽馬上俯身道:“主上息怒。冬聽大人昨日照顧竹聽一直到天亮,統共不過睡了一個時辰,現在才會失了警醒。屬下這就叫大人起來。”
山聽說著起身,一麵拍了拍冬聽,一麵叫道:“頭兒,醒醒,主上來了。”
冬聽不適的動了動,像是極不情願的掙開眼睛,慢吞吞的坐了起來,依舊是一臉睡不醒的樣子。直到真的看清了禇承革的臉,才微微露出驚訝之色,趕忙跪地道:“主上恕罪。”
禇承革明明是生氣了,可看到冬聽這幅模樣又忍不住心疼起來。看她平常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若不是因為懷孕嗜睡也不至於此。禇承革想的有些出神,再低頭的時候才發現她額頭上已經沁上一層細密的汗珠。轉念一想,塞外寒冬,屋子裏再熱也不止於此,趕忙起身踱到她跟前,一把將人摟在懷裏。
禇承革隻覺冬聽整個人燙的要命,又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暗歎不好,忍不住發飆道:“她身上怎麼這麼燙!你們十幾個怎麼當差的!要一個病人去照顧別人!”
影衛們瞬間個個噤若寒蟬,跪地道:“屬下知錯。”
禇承革也顧不得理他們,低聲喚了冬聽幾聲,見她剛開始還有些反應,最後卻隻能有氣無力的伏在他的肩頭。於是幹脆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對身後的人道:“去把木暉叫道我房裏來。”
禇承革把冬聽放回自己的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又替她拂去額頭上被汗水沁透的頭發。心裏暗恨昨日自己疏忽,昨夜竟將衣衫盡褪的她獨自留在屋裏,想來自己也和影衛們一般,將她看做男人慣了,忘了此時的冬聽早已大不如前。
禇承革聽到門口一聲悶響,接著便看見木暉衣衫淩亂的跑了進來。
“主上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禇承革心裏雖是憤怒,但也知道多說無益,皺眉道:“過來診脈。”
木暉應了,趕緊去看冬聽,搭了脈才鬆了口氣。“回主上,隻是普通的風寒,怕是昨夜凍到了。我去叫人弄些薑糖水來,喝完了發發汗就好了。”
木暉正說著,外麵又是一陣敲門聲,響了兩聲就聽見木莐兮在外麵喊道:“褚哥哥,你睡了嗎?”
木暉看了看禇承革,又看了看冬聽,馬上會意道:“奴婢來照顧大人吧,主上放心。”
禇承革沒理會木暉,而是自然而然的寬了衣服放在床頭的架子上,才轉身道:“出去和莐兮說我忙著,傍晚再去找她。順便讓張爭去侍衛那裏領四十板子,影衛除了竹聽,一人十板子。午飯前再讓山聽過來找我一趟。”
木暉木訥的點點頭,又看著禇承革躺在床上將冬聽摟在懷裏,忽然麵上一紅,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禇承革隻覺得冬聽燙的像個小火爐一樣,呼吸也不似平時那般輕柔,而是一下重似一下,總是有些吃力。燒成這樣卻不能用藥,簡直惱人。禇承革想著不禁將人樓的又近了些,多少替她開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