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聽一麵嗔怪木暉該早些叫她,一麵匆匆洗漱。可憐木暉也是一臉的委屈,明明是禇承革不讓她叫醒冬聽的。
冬聽穿戴好就要出門,心裏盤算著這會兒禇承革能去哪,鼻頭兒忽然聞見一縷桃花香,正狐疑,隻聽房門“嘡”的一聲巨響,木莐兮美目圓瞪,氣勢洶洶的衝了上來。
“木……木姑娘……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不知道為什麼冬聽隱約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又想起自己的男人打扮,立刻挺直腰板,拿出平日裏憐香惜玉的漢子本色道:“主上不在,姑娘有什麼委屈,盡可和冬聽說。”
“我今天何止要說!我還要打你呢!”木莐兮二話不說掄圓了就是一拳。
冬聽沒防備,猛地回身才勉強避開了,下意識的撫了撫小腹,費解道:“敢問冬聽哪裏得罪了木姑娘,姑娘說出來也好讓冬聽明白!”
“好!我今天就讓你死的明白!”木莐兮說著舉起手中一直緊握的一朵桃花,身體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發抖,咬牙道:“我問你,這桃花你可識得?”
冬聽微微一怔。“姑娘在哪拿到的?”
“在哪還用我告訴你嗎?”木莐兮一把將桃花摔在冬聽臉上,嘶吼道:“我木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赫連回雪?”
“赫連回雪……死了?”冬聽心裏一沉,知道此事非同一般,趕忙道:“姑娘先別急,可否聽冬聽解釋,這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木莐兮正在氣頭上,如何能聽見話去,掌心運氣,出手就是斷送他人性命的內力。“少廢話!那****棄主便知是品性不正,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冬聽被逼應戰,既不想傷害木莐兮,也不能任她胡作非為,隻得一邊小心招架,一邊奮力解釋道:“姑娘真的誤會我了,在下實在不是那等敢做不敢為的小人!”
木莐兮翻身站定,喘著粗氣暫且停下一波攻勢道:“不是你殺的,她的房間裏怎麼會有你玩弄過的桃花?況且回雪的武功世上少有,昨日竟然無聲無息的就死了。試問這世上還有幾個高手能如此?”
“你那日和那個玉麵神醫背棄褚哥哥的時候我就看你不對勁,今日我就要替褚哥哥清理門戶!”木莐兮說著從地上抄起一個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就朝冬聽的後腰砸去。
冬聽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孩子的安危,一時竟然慌得忘了隱身,隻知道用手死死的抵住麵前的花瓶。又見木莐兮將全身的真氣都運載空餘的手掌之上,知道她顯然是殺心已定,不禁麵上一暗,運氣出掌就要回擊。可掌心不過推出兩成力氣,就驚覺周身一陣強烈的內力將自己猛地向外推去,在回過神來,禇承革已然站在對麵,將木莐兮穩穩的接在懷裏。
冬聽一連退了幾步,半倚著床欄才不至於摔倒,看著相偎在一起的二人,隻覺得心頭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劇痛。她默默的歎了口氣,到底是將心錯付了……
一邊的木莐兮也是一臉的傷心,一把推開禇承革的手道:“褚哥哥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難道都這會兒了,你還要護著他?也罷,今日我不殺他,明日自有木府為遺孤報仇雪恨!”
木莐兮說著便奪門而出,禇承革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冬聽,終是歎了口氣,默默的追了出去。
冬聽看著禇承革出門,便再也把持不住,顫抖的身體慢慢滑到地上,嘴角也滲出一絲鮮血。
臘月裏一陣寒風順窗而入,伴著一個惆悵如細雨般的聲音。
“如此,你還要跟著他嗎?”
冬聽順著地上忽然出現的一雙孔雀綠長靴向上看,珈卿的玉麵依舊笑著,像是嘲諷自己一般。
“我問你,人可是你殺的?”冬聽所答非所問。
珈卿搖搖頭。“她的武功你見識過,著實不俗。單憑我怎麼能如此利落的解決了?”
冬聽微微抬起頭,側目看著珈卿。“難道筱芙也去了?”
珈卿一麵扶冬聽慢慢坐起來,一麵道:“不光是芳筱芙,昨日我還見到了地無。他說還有事情要查明,過些日子再來見你。”
冬聽聽到這些熟悉的名字心裏未免有些悵然若失,垂目道:“也罷。你們殺的,又與我殺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