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一旁的穗兒見巧夕有異樣便問道。巧夕搖搖頭:“沒什麼。”心裏卻在說:“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是時候動手了。
讓兩隊人馬碰上,目的便是讓巧夕有機會——接近黎全。
聽起來是很關切的提醒,但不知為何,黎全的掌心開始出汗,額頭也汗涔涔一片,忙顫抖著偷偷拉了拉身旁的人,本是黎府的管家,但黎全現在已顧不得許多了,緊緊拽著自己平時根本不拿正眼瞧的人,用命令的口吻道:“叫幾個人來我帳篷。”但無人回應。
黎全轉頭一看,管家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他,總之讓人很不舒服,似乎是在說:“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趾高氣昂的黎縣令啊,還敢指使我?”又像在說:“要不是你偷偷逃走,我們至於在這狼群出沒的鬼地方過夜嗎,你被狼咬死了才解氣呢。”
黎全氣的發抖,正想發作,猛地想起自己的處境,隻得拚命擠出一絲笑容:“老吳,你家小女兒還未嫁人吧,我幫你跟皇後娘娘說說給她尋個好人家。”
黎全其實是在說;“再怎麼樣,我也是皇後的親弟弟,以後一定會翻身的,你還不如識點相。”
吳管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陪著笑道:“您吩咐便是,我這就去找人。”
巧夕沒有和其他丫頭一樣早早躲進帳篷,而是架了一堆柴火,用心地在煮些什麼。
“怎麼樣了,有把握嗎。”身後傳來一聲低沉帶有磁性的問候,巧夕慌忙回頭行禮:“雲都統。”雲崖笑了笑,不知為何,巧夕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為了掩飾,巧夕從袖中拿出一個紙包,將裏麵的白色粉末悉數倒進了鍋中,揚起笑臉:“放心,您就等著收屍吧。”
雲崖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輕輕說道:“我本不該慫恿你這麼做的,讓一個清白的女子雙手沾上獻血。”巧夕將鍋裏的湯舀在一個大碗中,走過雲崖身旁,雲崖身上淡淡的好聞的氣息讓她不自覺恍惚起來,隻聽得有人似乎說了句:“小心。”巧夕努力使自己鎮定,小聲回答道:“知道。”
黎全的帳篷是特製的,分為內外間,內間擠滿了人,全是曾經黎府的下人——黃儷因為和黎全鬧了一頓便賭氣去了丫鬟房裏。巧夕走進帳篷,沒有打擾,將野鴿紅棗湯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外間,裏間的人似乎喝了不少,吵吵嚷嚷,巧夕全當做沒有聽見,冷冷地隔著薄薄的門簾窺探外麵的一點光輝,野鴿湯的熱氣騰起來,氤氳中,似乎有一個笑容明媚溫暖的男子在對著自己笑,巧夕的眼眶不知覺地紅了,急切地喚道:“阿郎。”
喚了數聲依舊沒人應答,好在裏間的聲音太大,沒有人聽見,巧夕輕輕閉眼,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慢慢地將手攥緊。
“呦,我當是誰呢,一個小丫鬟也來獻殷勤。”尖利地女聲刺痛了巧夕的耳朵,也打碎了她朦朧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