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栩見著趙雲已經槍指欒提羌渠,嘿嘿一笑。緊了緊頭上束發冠,勒了勒雙龍戲珠玉腰帶,整了整渾身上下的盔甲,隨後即揚鞭一喝,縱馬上前
趙栩陣下觀戰的將士盡皆驚呆了,一個個瞠目結舌,麵麵相覷。偌大的草原一時間居然再無一絲聲音!
便是那自認為天下數一數二的“神雕武士”和“白耳兵”兩軍此刻也是張大了嘴,一眼的驚異之色,尋思,此事若換得他們去做,亦不能如此短時間內取得勝利,決無如此輕鬆之理,這怎麼可能?
即便是平時穩重的陳到,此時也驚駭無比。“白耳兵”平素著以冷箭勇猛著稱,此刻已不是往日的那般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的姿態,兩眼中閃爍著問號和感歎號!其主將陳到也是瞪圓雙眼,滿麵驚疑,更不要說其他將士!
“單於,你輸了!該是履行承諾的時候了吧!”
欒提羌渠默不作聲,一臉頹廢之色,也不答話。
“怎麼?還不服麼?”趙栩見欒提羌渠這般模樣,似乎不甘心,不禁有些微怒,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聲音冰冷。
我不服嗎?自己又有什麼可不服的地方?自己親口許下了承諾,何況又不是中計而敗,確實是光明正大的比鬥輸了,似乎也沒有了什麼不服氣吧!欒提羌渠心中想道。
“哼!怎麼,欒提羌渠!想違約!翻臉不認了?我看你是久居高位,不甘居人之下吧!哎!某要是早知如此,便不用做這無用之功!也罷,也罷!既然你不願臣服我主公,那趙某便送你一程!”趙栩頓時也失去了耐性,身為匈奴之王,居然翻臉不認帳,想到這裏,趙栩舉起了手中的三尖兩刃神鋒。
忽然趙栩頓了頓,放下三尖兩刃槍,拔出巨闕劍,說道:“你雖然不守信用,不算個真漢子,但你畢竟身為匈奴之王,一槍刺死你諒你也不甘心,也罷,我就用這巨闕寶劍斬你首級!”
莫非自己就真的這般貪戀權位嗎?真是自己不甘心居人下?好象還確實的是這樣。欒提羌渠抬頭見猛地見著趙栩舉劍奔自己砍來,下意識的忙出聲道:“趙將軍且慢!”
欒提羌渠一聲猛喝,趙栩疑惑的收回巨闕劍,不耐煩的道:“你又要怎樣?”
見趙栩巨劍收回,欒提羌渠隻感覺自己如釋重托,嚇出一身的冷汗,覺得自己方才距離死亡的感覺真的好近,幾乎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又收了回來。活著的感覺,真好!
欒提羌渠暗想:權力和地位,與自己的性命和自己兒女及一家老小的安全相比,好象也沒有那麼重要,論地位,我本就在人下,我又不是皇帝,數百年前我匈奴本來就向大漢皇帝俯首稱臣。我兩次交戰,都敗得如此徹底,我又有何臉麵去見父老鄉親。再者如今北方鮮卑勢力漸大,我匈奴也難以抵擋,我身為單於,就是為了我匈奴的未來,我是不是該找一明主了呢?……
想著想著,忽然,欒提羌渠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沒錯,就該這樣!
頓時單膝下跪,拱手說道:“欒提羌渠願向劉皇叔俯首稱臣,還望趙將軍替我引見主公。”
“什麼?”趙栩舉著巨闕劍頓時愣住了,這是?疑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欒提羌渠,剛才莫不是出現幻聽了吧?“欒提羌渠,你,你說什麼?”
欒提羌渠心頭登時一陣輕快,感覺自己的擔子輕了許多,語中說不出的真誠,“我與趙將軍兩戰兩敗,又兩次饒我性命,何況我們早有約在先,敗者俯首稱臣,欒提羌渠雖為番外邦人,但也知道廉恥承諾為何物。欒提羌渠願意俯首稱臣,請將軍引我拜見主公皇叔!若主公不棄,羌渠願追隨左右,鞠躬盡瘁,效犬馬之勞,任憑驅使,絕無二言!”
欒提羌渠的言語中十分真誠,這一刻,他放下了這虛架子,頓時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原來,這種沒有虛假子的感覺是這般的好!
趙栩打量著跪在自己眼前的欒提羌渠,這是真的臣服了麼?是真的?看著欒提羌渠那雙清澈真誠的雙眼,趙栩已信了九分,如果欒提羌渠是表演,那,他的表演若是在後世絕對可以評得上影帝!我若是識人不明,也認了!
趙栩緩緩的收起巨闕劍,穩了穩心中的情緒波動,立時下馬上前輕攙起欒提羌渠,“哈哈哈!羌渠單於,你可知道?趙某從出征開始,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如今,總算老天保佑,終於等到了!快快請起!”
欒提羌渠借著趙栩攙扶之力站了起來,慚愧的道:“某之罪過何其大!我隻為了匈奴,不,應該說是為了一己之利,居然數次挑起邊境之亂,侵擾中原,不隻是大漢百姓,即便我匈奴人也是身受其苦,死傷極多。方才生死之間,方才明悟,可惜大錯已鑄成,萬難挽回。某欲在將匈奴交於皇叔手上,還望趙將軍替我轉達,我即領子孫回草原上牧羊以度餘生,還望將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