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雖早有預料,但此時聽得趙雲自報師門的目光,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眼光凝在趙雲手中的涯角槍上。這槍,他太熟悉了!想起昔日在童淵手下學藝時,也曾見過,童淵平生打造了三杆槍,皆用镔鐵打造,其中兩杆,張繡和張任出師之時,便贈與了二人,見得涯角槍,也毫無疑問了,定是自己師弟無疑,要說是搶來的,以師父武藝,絕無可能。此時不禁感慨萬千,歎道:“想不到,師父晚年還收了弟子!師弟,師父他老人家身體還安康否?”
“二師兄,戰場之上,禮數不得周全,還請師兄不要見怪才是!自小弟下山之後,如今也不曾再見師父尊。”趙雲想起童淵之恩情,也不禁苦笑一聲,說道:“小弟出師之時,師父的身體還甚是硬朗,他老人家每日練這一套百鳥朝鳳槍法也不在話下。可是下山之時,師父他老人家說日後莫要去尋他,師父說要外出雲遊,是以,自出師以來,小弟也未曾再見過師父,正想問師兄可曾見到過。”
“哦!我當年出師之時,師父也是這般說辭,這許多年,我若是見過,又怎的會不知師弟你?與師父一別十餘載,師父待我們恩重如山,卻……哎!”張繡說著不禁動情,眼中含淚。
趙雲也不由得感慨起來,歎了口氣,道:“是啊!下山時師父有命,也不敢再上山去尋他,唉!”
兩師兄弟臨陣之時竟聊起了一陣家常,如當兩邊數十萬將士如無物一般。不過這也是古代的禮儀,古代待師若父,師兄弟之間的感情也自然不同。
“師弟,此番你出陣,莫不是要與我比拚一番不成?”張繡也看得出,趙雲雖然對他言語尊敬,但這都是在師父的麵子和師兄弟的麵子上,看趙雲一身透露著淩厲之氣,便知趙雲絕不是尋常之輩,光從這方麵看,也知其武藝定比之前的陳到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師兄”趙雲將涯角槍一橫,抱槍說道:“你我雖為師兄弟,但如今我們各為其主,今日戰場之上乃國家之事,小弟不敢以私廢公;大師兄既然出陣挑戰,雲也隻好得罪了,隻是剛師兄你和我兄弟陳到大戰了一場,也累了一場,還是先回去養足精神再戰不遲。”
張繡聽得趙雲言語,雖知趙雲是好意,但若是這般退了,讓後麵十幾萬將士怎麼看?豈不是承認趙雲隨時可以殺了他。當下笑道:“這倒不必,剛才正戰到酣處,戰意正盛,再者某身為大將,如何能退?也罷!某昔日也聞師弟大名,早有挑戰之意,來吧!也讓師兄來看一下師弟你學到了師父幾成本事,戰場之上,不許留情,不然你有性命之憂!”
趙雲拱手道:“既然如此,師弟得罪了。”張繡既然也有比鬥的意思,趙雲也不必客氣了。趙雲知道師兄張繡成命已久,武藝自然高強,自己要想勝過他,也不是這麼容易的,若不全力以赴,隻怕會輸在師兄手下。當下將涯角槍一抖,挺槍便刺向張繡。
兩人不曾蒙麵,張繡自然不知道趙雲的實力如何。但是,光從剛才與陳到交手不分勝負,而後趙雲又出來,可以看出趙雲武藝不在剛才陳到之下。而且,趙雲又是關門弟子,誰知道童淵這些年有沒有創出什麼新的絕技!搞不好趙雲有什麼更奇妙的槍法,張繡自然不敢大意。見趙雲手起,自己手中槍也瞬間挺出,迎向趙雲便刺。
兩人雙槍撞到一起,一條雪白的天涯海角槍,一條金黃的虎頭鑽金槍,一白一黃,如兩條出水蛟龍,直竄對方。兩人這一槍,出手極快,若是尋常將領,定然抵擋不住,但二人槍法一樣,武藝想當,自然知道對手來路,兩人同時將頭一側,彼此五指闊的槍頭交叉而過,雙方槍頭後麵互相卡住。隻聽得“鏘鋃……”一連串金屬碰擊之聲,兩人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