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喝著酒,便見店中又來了客人,隻見這人十七八歲,眉目清俊,身著灰色長袍,頗有倜儻之風,正是當日盜取他馬的那灰衫少年任天行,這人剛一落座,隻聽得那石龍大嚷起來,喝道:“就是這小子,竟敢還來這裏,不將他砍個十七八刀,難消我心頭怒氣。”
童虎生慢悠著喝了幾口酒道:“石老弟特也不識大體了些,你若壞了總堂主好事,我看你這右堂主之位便要拱手讓我了,我童某絕不會嫌棄。”
石龍忍下火氣,重坐回位,一雙大眼一直怒視著那青年,好似要將其活吞了下去般。
過不多時又見店中進來一人,這人與任天行相比卻長得更為俊雅,隻見他膚色白淨如雪,唇紅星眸,身材纖弱,但一臉肅然,不覺間卻也頗有威意,而這少年卻正是當日出手相救天行的那人。這些人見他打扮,都想定是江南富僥之處的書生,自與這山西處的粗獷男子大有不同。
那樓上的童虎生見到這少年,雙眼一亮,嘖嘖稱讚起來:“這人若是穿上女人衣物定是個絕品,嘿嘿,真是可惜得了。”他押了口酒,一雙眼便未離開過這俊美少年。那少年迎上童虎生目光,眉間微蹙,頓生厭惡,手伸進懷中似要取何物,但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行過幾巡酒,日色漸晚,但店中人卻一個也未散去,仍是苦坐那裏。
那酒保見今日形勢也知了幾分,深知這些人都不是些一般兒的主,一顆心緊攥著,不知該如何應對。他替一個虯髯大漢添酒之時,不小心掉落酒杯,俯身去撿時,卻見這大漢衣角處露出刀來,嚇得他‘啊’的一聲大叫出來,這一叫讓在坐人都起了警覺,各自拔出身上利器來,酒保見此情狀,早已嚇得不能言語,雙腿一軟,攤下地來,直引得在座之人都哄堂而笑,那酒保也跟著幹笑兩聲,隨後爬將起來,顫巍著回了櫃台之前。
正笑之時,隻見又進來一人,此人四十來歲,麵色憔悴,身形瘦削,右手纏了布,隱隱便有血跡,顯然是受了傷,他一頭坐到桌凳之上便吆喝著:“快拿酒來。”
那酒保不敢招惹這些人物,便小心翼翼地上了酒,隨後退了開去。隻見他舉壇狂飲,不住讚道:“好酒!”但是瞧其麵上神色卻又極顯悲痛,眾人見他如此模樣料想定是個前來借酒買醉之人,也便不放在心上。
等得無聊之際,卻見門外進來一身著錦袍之人,此人長臉大耳,身形極高,但令酒樓中所有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隻見其手朱紅,猶血一般,赫然便是朱手神偷滑祖了。
便在此時,便有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沉不住氣,當先挺劍而出,朝其胸口直刺過來,正當劍鋒將觸其胸時,一把大刀便朝那青年橫砍過來,隻逼得其連連後退,而來人正是方才那虯髯大漢,隻聽其喝道:“這朱手老兒是老子的,這經書也是老子的,你小子敢跟我搶麼?”
他話一甫畢,便橫刀左削朝那紅掌之人臂膀砍將過來,此人肩頭微沉,身子一側,便避過此招,喝道:“你們這些混人……”話還未完那青年又是一劍朝其脖頸削將過來,這人矮身避過,愈見愈怒,而那虯髯大漢見這青年硬要跟自己一起搶奪,他忙得反轉刀背,便向這青年後心砸來。
這青年聽得背後風聲,便將身子往前傾了幾許,這樣卻正好挨身近那紅掌之人,隻見他右掌一揚便抓住了這青年的手臂,隨後用力一推便將其擲出丈許之距,但剛一擊退,那虯髯大漢刀鋒便已逼近他頂門,他忙得仰麵躲避,但刀鋒仍削下其一縷頭發,飄落地麵,那紅掌之人頓時氣極,反手朝其手腕抓去,頓時便讓那虯髯大漢臂間一酸,使不出力道來,而他左手抓住大漢肩頭,用力一捏,隻聽得‘喀嚓’一聲,肩骨碎裂。這虯髯大漢隻痛得‘啊,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