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莫心天行瀟弱三人走後,肖宜末便悉心照顧木如風,每日運內力替其調理內息,到得第三日上木如風才漸漸醒轉,他醒來後瞧著一枯瘦如柴的老者,疑驚不已,他雖初醒,卻一直掛念任天行莫心瀟弱三人,想到那日在小島之上,親眼見到朱手神偷折磨莫心眾人,隨後自己昏暈過去,此後之事便無從知,現下醒來是以首先問道:“我任叔叔,莫姑姑還有瀟弱妹妹呢?”
肖宜末見他雖是年幼,卻如此深重情意,很合其心由此回道:“他們走啦,以後你便在這山上度日。”
木如風向來依戀他們,又不懂‘他們走了’這四字是何意?還以為他們遭了毒手,由此淒然哭泣起來,他從床上跳起說道:“我要尋他們去!”
肖宜末見其哭泣不已,好不著惱,右手一拂又將他推回床上,隨後怒道:“哭哭啼啼,卻不知羞,身為男兒,怎的如此?”
肖宜末的內力何等高深,隻便是這輕輕一推,也讓木如風心口吃痛,再一牽動內息,更是血氣翻湧,又昏暈了過去。
肖宜末見自己出手太重,好不後悔,他忙及又按住其丹田,運氣調理,過得一盞茶功夫木如風才又醒轉,他見這老者言語激烈,又隨意出手打人,心下便無了親近之意,一門心思裏隻想著離開此地,若是以後都陪在如此怪癖之人身畔,那才是人生中的大不幸,但他又感念其相救之恩,便想他以後若再打我我不還手便是,這樣也沒欠他甚麼。其實木如風還是年幼,其所思所想未免有些稚氣,但其心如此卻也很是難得。
幾日裏來,肖宜末都遵守與莫心天行二人之約,替木如風運功調息內脈,但他性子執拗,木如風又倔強如斯,兩人即便每日照麵都很少言語,木如風一門心思裏隻想著下山去尋莫心他三人,但都被肖宜末製止,這樣一來木如風對他更是不喜。
過得十日,肖宜末便叫來木如風說傳其運功之法,以便他自己能調理體內真氣,木如風卻想若學得其所授之法,日後且不稱其一聲師傅,那樣不就受製於他,終生難離此山,由此拒絕道:“我才不學,你放我下山去!”
肖宜末見其如此不受情,隻氣得麵色青紫,他一拂袖便道:“好,我現下便給你尋一處所葬之地,過五日便來揀你遺體。”他如此說當真如此做,五日裏來都不曾替木如風運功療傷,其還真在後山裏看了一處地回來後對木如風說:“我已找好了所葬之處,不日後便替你做完生後之事,哼,死了也如此麻煩!”
木如風隻道他說笑而已,沒想到其果真如此絕情,其心下更是氣憤悲傷,想去之意更盛,這幾日裏來連一句話也不願與其說,更不吃他做的飯菜。想來這一老一少,都不願向對方低頭,為著幾句話較真當真可笑得很。
其實木如風若像韓瀟弱般說話親切些,定然會討得肖宜末的歡心,他也會將其畢生所學傳授於他,隻可惜木如風性情向來如此,誰待他好他就依戀誰,誰若待他不好即便再大的情他也不理。兩人都是這般好強之人,遇到一起必然無好結果。
幾日裏來木如風都鬱鬱寡歡,心情悶躁,有時又大發脾氣,而潛運內功之法更勝在心平氣靜,他性情如此便牽動體內真氣,漸漸得便覺替內真氣又不斷渙散開來,衝擊五髒六腑七筋八脈,每日裏疼得眼冒金星,但其卻是倔強不已,無論怎生疼痛難熬,決不叫出一聲,更不向他求情,到得後來便又昏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