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沛然剛進icu病房,就聽見醫生跟護士說,跟6床的家屬打電話,她心裏一咯噔,6床不正是叔叔的床號嗎?
“我是6床的家屬,什麼事?”
“你叔叔肺部感染,現在必須進行搶救,請你在這上麵簽字。”
她剛換好衣服匆匆進去,焦急地朝叔叔的床邊一望,那張床已經空了,人不在病床上。
她心裏很著急,醫生也急匆匆,來不及多問,就趕緊簽了字。
手術室外,她來來回回地走著,心裏一直懸著。
5樓手術室,三天她已經來了四趟,心中早就沒有了底。
“許沛然,你過來坐會兒。”
小西半倚靠在電梯門口,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著她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小西,我叔叔是不是不行了?”
她該有心理準備,可是她還是接受不了。
當時她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朝她撞了過來,卻無能為力,她永遠忘不了當時的那個場景。
即便過了幾天,還是心有餘悸。
這幾天一直記掛著叔叔,除了上次警察過來查問,如今這個案子的進展她也沒有過問。
她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追究了,隻期盼叔叔能夠平平安安。
她沒有任何依靠了,這幾年,如果不是叔叔的扶持,她很難走到今天這一步。
“許沛然,你過去。”
她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嘴裏一直喃喃自語,連日來的折磨,都快搞得她神經衰弱了。
這樣下去她肯定支撐不了,他剛想把她拉過去坐一會兒,沒想到一伸手,她就倒了下來。
“許沛然,許沛然,醫生,醫生。”
手術室外,除了病人家屬,再無其人他。
許沛然的臉色蒼白,憔悴到了極點,臉頰都快凹陷了下去。
她這樣勞累,她叔叔沒事,她有事。
他隻好將她抱起,去樓下的急診室。
4部電梯還都停留在高層,情急之下,他迅速地往樓梯口下去。
“許沛然,許沛然。”
底下的人見狀過來幫忙,他並沒有停下腳步,一口氣將她抱進了急診室。
醫生護士過來給她搶救,他雖然心知她隻是虛弱,但心裏還是莫名地緊張。
額上冒著細密的汗,手下拿了紙巾給他,他卻恍若未聞。
“西哥,你最近都守在這裏,我來替你,你回去休息。”
他的目光盯在許沛然憔悴的臉上,淡淡地說了聲,“沒事。”
“西哥,不好了,許小姐的叔叔不行了。”
他蹙起了眉頭,將對方推到了一邊,“小聲點,不行是什麼意思?”
“剛剛手術室傳來消息,搶救無效。”
他忽然覺得心裏一涼,遠遠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許沛然,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沒用。
他想替她守住,但是麵對生死的時候,他是那麼無能為力。
她已經很虛弱了,又如何能承受得了這個打擊。
“許小姐隻是虛弱,我們現在給她輸點葡萄糖,她沒事。”
醫生做了診斷,護士在輸液,他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發呆。
他很少這樣安靜,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第一次感覺無所事事讓人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