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張開眼睛,依舊是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淩軒似乎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悄悄的流逝著,而自己卻留不住。他搜遍了腦海裏的所有記憶,但是隻是停留在那通電話前,那時候感覺自己幸福的要死掉一般,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老天真的就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但是卻很不好笑。他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出現在醫院裏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見沒見到寧寧,到底有沒有求婚,戒指又在哪兒,那可是精挑細選的。亂,腦子很亂,為什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
淩軒看不到醫生在自己身上縫縫補補的,胸口那兩個大洞讓人揪心,下肢的斷痕清晰可見,當然,淩軒是沒有一點感覺的,假如,淩軒能夠活下來的話,那他再也不會是一個健全的人了,老天難道就這麼殘忍嗎?
淩軒迷茫著,他不知道此刻能夠幹什麼,難道就是這麼看著眼前的醫生?
不,我不甘心!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友寧寧,此刻她在幹什麼,她知道我躺在這裏嗎?她看到了我送她的戒指了嗎?她知道我要向她求婚嗎?她答應了嗎?
啊啊啊啊啊,此時的嘶吼,卻隻能在心底釋放。
發不出一點聲音,肢體沒有一點感覺,難道真的要死了嗎?這難道是彌留之際的最後一絲清醒嗎?
淩軒不知道,此時的醫生已經放棄了搶救,當然,他自己的心跳也隨之停止了跳動,那麼的突然。在那最後一絲清醒之際,甚至都沒有時間去想起自己的家人便離開了,無聲無息的。
淩軒,就這樣離開了自己生活了27年的世界,都沒有時間去留戀,也看不到自己女友手捧著戒指,在自己的墳墓前哭成了淚人,沒有離別便已離去,沒有一句話,卻留下了整個世界的孤獨,他沒有機會兌現自己給女友的驚喜。他的遺憾又有誰會知道,深諳的夜裏,也許淩軒便是一顆星星,隻不過,是顆,流星。
因為短命,愛情,便也成了短命的愛情,就像一個嬰孩出生便夭折,因為沒有絢爛的結果,便也沒有了被褻瀆的靈魂。
夜,在野獸的嘶吼中顯得異常的恐怖,幽暗的森林中,遊蕩著一群群饑餓的猛獸,尖銳的獠牙,閃著綠光的瞳孔,讓人毛骨悚然,哪怕是再厲害的獵人此時也不願意在這裏遊走。
月,吝惜自己的每一束光,在夜空,這最大的亮點也被群星奪去了光輝。淒冷,是唯一的色調。
一顆流星驀然的出現在天邊,拖著長長的尾翼,閃亮甚至耀眼的光球瞬間照亮了整個夜空,群星無光,猛獸駐足,靜靜的觀望著,近乎是種膜拜的姿態。用美去形容此景都有些吝嗇了,空中馳過的軌跡更像是一段走過的旅程,留下了回憶,留下了傷痕,留下了不可思議的美麗。
當所有的生靈都以為這一切就要結束的時候,流星卻急速的射向了這片恐怖的森林,猶如爆裂一般,光芒四射,幽暗的森林頓時亮如白晝,所有的猛獸一時間都伏在地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僅呼吸間,亮光便消失了,森林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黑暗,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隻留下一地驚恐未定的猛獸,絲絲的吼聲便是最好的證明,往日凶惡的猛獸此時一下子便失去了所有的霸氣,渾身顫抖著。
森林深處 某狼穴內
公狼正在抖動著尾巴,低低的吼叫著,用最興高采烈的方式慶祝自己孩子的出世。母狼,伏在地上,此刻也顯出了母性的慈柔,靜靜的舔著腹下剛剛出世的五隻小狼。公狼緩緩的走到母狼的身前,仿佛是怕打攪了小狼的睡眠,爾後,輕輕的俯下身子,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孩子,昔日那滿是殺氣的眼睛,此刻,流淌著的盡是柔情。誰說猛獸無情?
次日,清晨,陽光射入森林,皚皚的雪便折射出耀眼的光,晚春時節,這裏的雪還未化盡,但依然充滿著勃勃的生機。
公狼從洞中走出,對著天空長長的吼叫著,像是在宣告自己孩子的出世,吼罷,公狼便迅速的朝著林中奔去,眨眼間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