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進士在禮官的帶領下,一步一步走上雕著雲龍紋的台階,走了將近一千多階,才走到了傳說中的金鑾殿。
此時,除了墨傾塵以外,其他的進士都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汗如雨下。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們的雙腿均在不受控製地打著顫,要不是顧及自身的麵子,恐怕都要直接癱在地上了。
反觀墨傾塵,卻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僅臉不紅氣不喘,似乎還嫌其他人走得太慢了,一路上一直在等他們。
“我聽別人說,這個陳青墨不簡單,今日一見,果然與旁人不同。”走在最後的一個進士對旁邊的人道。
“難不成是妖怪?”
“別胡說,讓他聽見你就慘了。”
墨傾塵自然是聽到了,卻也沒理會,徑自向著那氣勢恢宏的金鑾殿走去。
跨過高高的門檻,迎著文武百官探究的目光,踩著黑玉鋪就的、光亮的能映出人影的地麵緩緩向前走著。
皇帝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他穿著明黃的衣袍,蓄著一把黑亮的胡須,端端正正地坐在龍椅上,看起來十分嚴肅。而他一旁的皇後,倒是顯得很是端莊和善。
例行的一番叩拜的禮儀之後,眾人一同前往皇宮內苑,享用起了傳說中的瓊林宴。
宴席上,各種山珍海味,玉饌珍饈,應有盡有。眾人推杯換盞,氣氛熱烈而有序。
由於這次來的都是國之良才,皇帝很欣慰,與他們說起話來,倒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高在上,而是十分隨意。
“陳愛卿啊,朕觀你將那《孝經》理解的十分透徹,想必一定是個很孝順的人,不知你父母現在何處?”
墨傾塵垂下眸子,眼中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芒:“微臣的父母已經過世了。”
“這樣啊,那你家裏還有什麼其他長輩在世嗎?”
“微臣……”墨傾塵低下頭,用力眨了眨眼,將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硬生生忍了回去。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墨傾塵已然換上了那自從進了皇宮以後,就一直保持在臉上的淡然表情。
“啟稟皇上,微臣家裏已經沒有別的長輩了。”
“唉。”皇帝歎息了一聲,“想不到陳愛卿的命途如此坎坷,倒是朕唐突了。”
正在這時,一個年約十四五歲、麵容精致、身著淡黃色華麗衣裙的小女孩忽然跑了進來,徑直朝著上首跑了過去。身後,一群宮女急急忙忙地追著,一邊追一邊輕喚著:“公主,公主,快回來,您不能來這兒……”
公主回眸對著她們皺了皺鼻子:“我怎麼就不能來這兒,我偏要來。”
墨傾塵看著這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忽然就想起了遠在仙雲山脈的師姐。唉,也不知道師姐現在怎麼樣了,師父一定為了師姐的事愁壞了……
“允兒,又在調皮了,還不快過來。”皇後微嗔著招呼道。
允兒公主跑到皇後身側,抱住她的胳膊,甜甜地喚道:“母後。”
“哼,都是讓你給慣的,這麼大了還沒個女孩樣。依朕看,就該趕緊給她找個婆家,收收心。”皇帝很是不滿地輕哼道。但是在他的眸光深處,卻是掩藏不住的寵溺。
“父皇,允兒才不要找什麼婆家呢,允兒要一輩子陪著父皇和母後……”允兒公主嘟著嘴,小腦袋向著皇後的臂彎裏蹭了蹭。
皇後揉了揉允兒公主的小腦袋,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胡鬧!”皇帝一拍桌子,“哪有女孩子一輩子在父母身邊的?你的大姐二姐,像你這個年紀早就已經出嫁了!我看我是對你太好,把你給慣壞了!”
在場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看著皇上暴怒的樣子,他們都覺得這個公主要倒黴了,但是墨傾塵不這麼想。
剛才皇帝教訓允兒公主的話裏,用的是“我”而不是“朕”,這足以證明這個允兒公主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