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這話何意?莫非,你是懷疑我何靖?”何靖固然粗暴,但對於天雄軍的忠誠,卻容不得半點含糊。此刻慕容憲生疑,他情緒不免產生激動。
慕容憲冷笑,此次進京,為了隱秘行事,他可是扮作副將的模樣,對一路上的情況都看在眼裏。
“這倒不是,將軍的性情,我還是信得過的。”何靖固然有失,但其身為天雄軍明威將軍,慕容憲也知道不可莽撞行事,這便換了笑臉,說道:“不過就是對手狡猾,深怕將軍一不小心泄露了機密罷了。”
何靖濃眉緊皺,顯得一絲不苟:“就隻簡單聊了些戰場禦敵的事跡罷了,同樣也聊了一些關於定**的戰事,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其他了。”
“這就好。”
說著,慕容憲轉身入座,腦中思索片刻,嘴角不由又勾起幾分得意。
是的,換個角度想,那小子不請自來,倒也讓他少了請君入甕的麻煩。想著這又站了起來,對何靖吩咐道:“走,隨我喬裝一同前去拜會魏王殿下,嗬嗬,既然那家夥不請自來的話,要是不在帝都好好招待他,可就讓他白來一場了。”
盡管何靖心中還是有幾分不願意這樣使明槍暗箭,但卻也隻能喬裝打扮跟隨慕容憲出門。
魏王李克,可是天雄軍在帝都的梁柱!而慕容憲之所以決意要置對方於死地,正在於,普天之下,唯獨定**才是天雄軍的克星。此番若是斬草不除根的話,他心裏總感覺不踏實。
帝都磅礴,風雲暗湧。轉眼半個月過去,烈帝禦賜的冠軍侯府也裝修落成。那是前朝一座相府,因受戰火洗禮而荒廢了多年,此次烈帝借花獻佛,將之賜給蕭野做侯府,經過皇家工匠長達二十幾日的翻新奮鬥後,府宅總算是煥然一新,又平添了幾分王侯相府的味道。
侯府落成,自是要慶賀一番,為向天下表明自己不負諸侯誠心歸附的立場,烈帝特命此事要大辦,朝中六品以上三品以下官員需到場慶祝。
今日便是良辰吉日,在永寧宮中與寧妃歇息了一宿的烈帝剛剛洗漱穿著完畢,晉王李乾便趕來問安,還說要親自到侯府去湊湊熱鬧,烈帝欣然應允,並囑咐晉王李乾要多多與冠軍侯交流軍事殺伐之事。
李乾離去,烈帝深感寬慰,慨然歎息道:“看來,四郎是真的長大了,居然也懂得要關心臣子了。嗬嗬,多跟臣子們溝通是好事呀,朕膝下這些皇子們,個個長於深宮,缺少磨煉,很多時候對於世事都不通明。冠軍侯,嗯,那小子可不簡單!”
寧妃讓侍女盛來自己精心製作的糕點,吩咐侍女離開,親自動手服侍烈帝早膳。
“既然你知道人家不簡單的話,幹嘛不把好鋼用在刀刃上?那小子厲害是厲害,可卻少了幾分自我約束力,一卸下戎裝來到帝都這花花世界,立馬就暈頭轉向了,整日出入平康坊,用不了多久,非要淪為廢鐵一塊不可。哎,你倒好,還吩咐乾兒要多跟人家溝通,可不要把乾兒帶壞了才好。”
聽寧妃如此一說,烈帝倒是樂了。將才如此,令人惋惜之餘,卻也寬慰不少。
果然,那小子早在朔方時便喜酒好-色,如今來到帝都,也整日遊蕩於煙花之地。烈帝也曾想,要是這小子當真就此了然一生的話,未嚐也不是件好事。可他卻也隱隱擔心,自己已經五十有餘了,但天下卻仍未一統,百年之後,皇子們有誰能夠繼承自己衣缽,統軍禦敵。
朝廷眼下的困境,便是無將可用!而真有本事的軍鎮統帥,卻用起來誰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