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秀才卻著急了,“說誰是陰陽人呢?你給我說清楚。”嚷嚷著,他扔下手中書本又開始不死不休。
兩人就此拉開陣勢,在大堂中央撕起來。
蕭野無語,轉身離開,忽然隻見眼前一人從空中落下,形同鬼魅。
原來是那老早便也趴在房梁上觀戰的大漠判官。
這可是個麵貌英俊的小夥子,不梳發髻,長發披肩,齊額頭隻用一條玉帶箍著,一襲青衣,手中整天拿著把從未有人見他打開過的扇子,身手不凡。
他真名叫白楚奇,甚至連閣中的人都險些忘了他的名字,都隻叫他判官。
他原來是個匪頭,大漠巨匪,隻是後來匪窩被官軍剿滅,危難中被人所救,從此便來到帝都,在天音閣落下腳來。
他不好酒,但卻嗜賭如命!據說昨夜一夜便輸光了身家本錢,淪落成窮光蛋。
這小子輕功了得,飛來飛去的常讓人眼花繚亂,此際就著實讓鐵英緊張了一下,以為是刺客來襲,急忙閃身擋到蕭野身前。
“哈哈,兄弟,別緊張,我不過就是來跟侯爺敘敘舊罷了。”他拍了拍鐵英的肩膀,哈哈笑道。
來到帝都這麼長時間,大家也已經算是朋友,自然能稱得上有舊可敘。
不過這家夥卻是神秘兮兮的,似乎真是有什麼要事,不想讓他人知道。
跟他來到院角無人處,他這才湊到蕭野耳邊說道:“侯爺,隻要我把此事告訴你,你便是為朝廷立下了大功呀!如何,你要怎樣報答我?”
蕭野頓時倒抽了口氣,“什麼消息這麼重要,既然是大功的話,你幹嘛不自己去領?真這麼好心,要跟我分享?”
“嗨!”判官一臉喪氣,“侯爺這不是讓草民為難嘛!侯爺是知道的,草民戴罪之身,去了官府豈不是自投羅網?嘿嘿,誰讓侯爺把草民當兄弟呢,有這麼好的消息,自然是要與侯爺分享啦!”
這家夥,雖然已經不再是匪首,可卻仍是那副匪氣。
“說吧,你想要多少?”
判官驚喜,頓時張開右手巴掌。
“五兩銀子?”
“嘿嘿,五十兩!”
好家夥,五十兩,一個消息居然賣得比嶽琉璃的身價還貴。
“好吧,廢話少說,你先說說你的消息,我看到底值不值這個數。”
判官當即附到他耳邊,將他的消息說出來。果然,蕭野一聽,心裏頓時歇了口氣:五十兩,太值了!
梁州刺史錢傅威和汾州刺史馮道濟,竟私自打造軍械武器,意圖謀反!
此事非同小可,蕭野可不能隨了這家夥的野性。
“誣陷朝廷命官,這可是死罪!有證據嗎?”
“當然有!”判官迅速從懷裏取出一封加了密封的蠟丸密函遞過來,說道:“這就是被我在信使手上掉包換過來的密函,是錢傅威寫給馮道濟的書信。另外,這是我親自實地觀察後畫下來的草圖,上麵標注的便是錢傅威私自打造軍械武器的地點。”他又取出一幅畫得歪歪斜斜的地圖遞給蕭野。
計劃不如變化!
這就是計劃部署中時常會發生的事情,因為,前一刻永遠預料不到下一刻都會出現哪些變數。
無論是四妾還是眼下這件事,都均可列為預料之外的變數。
梁州和汾州,真是險呀!蕭野心裏冷不防揪了一下,梁州和汾州,一南一北緊扣帝都西京,若是兩州有變的話,帝都危矣。
“記住,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事成之前,決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的話,哢!”
蕭野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判官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嘿嘿笑道:“謹遵侯爺之命!”
讓秀才繼續做功課準備後,蕭野從天音閣離開,出門時正要碰見從外麵進來的嶽琉璃。
灰色素衣,絲毫不見夜裏亭台彈奏時的那般珠釵華麗,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善良姑娘。
如此裝扮,反而更是清豔脫俗不可方物。
又與蕭野相遇,她彎腰作禮。稍作問候後,蕭野這才辭別。
出到門口,鐵英忽然停下腳步,扭頭問道:“坦白說,公子,你是不是又看上嶽琉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