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可憐!上官燕聽著,聯想到李果兒此刻的處境,都有些忍不住要哭的衝動。
真是萬幸,幸好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
不久前,當得知那跟她較勁的丫鬟居然是當朝公主後,她還曾一度埋怨過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如果自己也是公主的話,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那“丫鬟”不可呢。
可此刻,她卻全然沒了那種想法。
“要是老蕭在的話就好了。那小子鬼點子多,沒準兒還能想出個什麼辦法來。”每當碰到難題時,她總會想到蕭野。
或許吧,這就叫做依賴。
提起蕭野,李果兒神色微動,不知是不是因為上次在馬場上被他營救的緣故,從那之後,李果兒屢次在夢中都夢見過他。
他還是那副英勇無畏的英雄氣概,騎著烈馬握著長鞭,啪啪啪的教訓那些不受教化的野蠻人。
然而想到這是自己的父皇親自下的命令,蕭野再厲害,畢竟也隻是個臣。在君王麵前,一個臣子的意見又能有什麼作用。
她很快又沮喪起來:“這次大難臨頭,隻怕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我了。”
“那晉王呢?”忽然,皺眉苦想的王可兒眼前一亮,說道:“以晉王的身份,如果他出麵的話,想必陛下一定會重新考慮的,晉王知道這件事嗎?”
“四哥?”
皇家論資排輩,以皇子皇女排序論,太子是長子為長,其次魏王李克,次平陽公主,再次晉王李乾。
因此,盡管李乾是寧妃長子,但李果兒卻不能稱他為大哥,而需稱為四哥。
想到仍在前線作戰的李乾,李果兒憂傷道:“四哥又怎麼樣,這事連二哥都在親手操辦了,而且看他跟那蠻人王子的交情,他還恨不得把我攆出去,就算四哥知道又怎樣?四哥和二哥之間的關係,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晉王和魏王之間爭鋒相對,這在帝都確實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
而此時的晉王李乾,他確實不知道短短半個月之間,帝都竟發生了如此大事。
他仍領軍跟隨大軍守在營寨之中,連日來的大雪,給全軍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給養中斷,天寒地凍,他總算是體會到當初元帥蕭野下令撤營解圍的好處。
以如此形勢去圍城,營壘單薄不說,氣候還如此惡劣,再加上給養中斷,士氣低靡,若是匈人一舉衝出來的話,怎能抵擋得住!
他不得不再次欽佩蕭野的判斷,如此解開營壘不圍,隻聚攏三軍在城南五裏開外,反倒給了黑支邪一種好似城外處處都有陷阱的假象,一連三日來,他居然都沒敢出城來。
他真是被那夜的襲擊埋伏給打怕了,一夜之間損兵三萬呀!
匈人也是人,他們也會死,他們也怕死。
“曹景芝這個老東西,回到西京,本王非好好參他一本不可!大軍明明已經把黑支邪死死釘在代州城,可他卻仍然沒把給養送過來,他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天寒地凍中,李乾方才出去巡視了一番,身子冷得發抖,回帳後立即湊到火堆旁驅寒,口中一邊怒罵。
曹景芝,真是隻老狐狸,自己坐鎮延州衣食無憂,反倒是把前線的五萬大軍給忘了。
項錚老頭兒顯然比誰都能沉得住氣,此時棉袍裹身,坐在火堆旁烤著火,一副清淨祥和的模樣,說道:“殿下勿憂,曹太尉就算再不濟,也絕不敢不給前線補送給養,一切不過是針對冠軍侯罷了,與殿下無關。”
“可他真拿這三軍將士的性命視作兒戲嗎?若是讓陛下知道的話,想必陛下也不會答應他這麼做吧?”
項錚雙眼微微睜開,微微一笑:“難道殿下沒看出來,這就是陛下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