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鼠輩,婦人之舉!
黑支邪氣得血氣湧動,後背的傷口頓時傳來一陣錐心之疼。
這家夥,話裏帶箭!
“那又如何?足下依靠深夜突襲的詭計,殺我數萬勇士,此舉豈不更是婦人之舉?足下既是做得出,孤王又有何不敢做?”他高聲怒應。
蕭野哈哈大笑,說道:“呸!爾等鼠輩,竟也敢逞口舌之利!我秦軍王師,保家衛國,爾等不過賊狼盜匪,流竄我國內燒殺搶掠,還敢跟我提什麼勇士?擒殺賊狼盜匪,何須道德仁義?賊狼盜匪,又哪懂得什麼道德仁義?危難之時,隻顧自己抱頭鼠竄,絲毫不顧下屬死活,你這等人中禽獸,還有何顏麵在本帥麵前提勇士二字!”
“你……”要不是看在此刻身在秦地的話,黑支邪真恨不得跟他來一場決戰。
“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這些俘虜嗎?”
蕭野勒馬大笑:“我秦人自古以來就沒有貪生怕死之輩!可是本帥還是要警告你,我秦人若有任何閃失的話,爾等兩萬餘人,一個也休想活著走出我大秦國境!我還要將你們一個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嗬嗬,你敢?你有這個本事嗎?”
“要不我們試試?”蕭野忽地將長劍拔出,厲聲喝道:“目下我秦人各地援軍已至,爾等已成甕中之鱉,要把你們殺個幹淨,易如反掌!”
“哼,原來不過就是逞人多勢眾之利罷了,算什麼英雄好漢!”
“至少,本帥從來不會對殺父仇人視而不見,殺父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卻隻顧著自己逃命,足下這難道就是英雄之舉了麼?”
可惡!深仇大恨總被這小子掛在嘴上,黑支邪畢竟身為匈人右王,又豈能一忍再忍。
若是讓自己屢次三番被這小子挑釁而不敢接招的消息傳回草原,他黑支邪今後還如何再在草原上立足。
“既然閣下口口聲聲談論英雄之舉,那試問閣下敢跟孤王到關外草原上一決雌雄嗎?”
“沒想到,鼠輩終究是鼠輩,非要等到了自己的地盤才敢接招。”蕭野不屑地嘲笑,忽然話鋒一擰,喝道:“有什麼不敢的!連鼠輩的挑釁都不敢應戰,你爺爺我就不配當這個大秦元帥!”
“……”
這小子,他還真不是說著玩的,竟然要一路跟隨出到關外草原上去跟黑支邪大戰!
如此大好時機不開打,偏要等到出了關外。
草原之上,情況難料。
留下數百人屯守代州城池,讓步騎用上繳獲而來的戰馬,蕭野率領五萬鐵騎尾隨匈人一路向北。不一時,後方便飛馬傳來曹景芝的軍令:匈人尚在我大秦境內,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這一傳,便是一連七封催戰令!
在這裏,監軍,才真正是代表聖意的主帥。
但可惜,蕭野將這短短一天之內就接踵傳來的催戰令全都截留了下來,夜晚落帳時當著一把火燒了。
如此,北風凜冽的蕭瑟山野,便形成了一道詭異的風景線。
兩萬匈人挾持萬餘代州男女屯於山穀平地,與他們遙遙相望的二裏地外,秦軍三軍紮營,緊緊跟隨。
諸將求戰心切,紛紛前來請戰,力主就地將匈人殲滅,但一一都被蕭野拒絕。
沒有我的帥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違令者斬!
迫於帥令威嚴,諸將也不想觸這個黴頭,紛紛各回各營,繼續緊盯敵情。
“你當真是打算要等到出了關外再跟黑支邪決戰?”人都走了,略顯空蕩的帥帳裏,就剩下林知音還未離去。
蕭野調撥燈芯,讓火焰燃燒得更旺。
“難道你以為我是在說謊?”
“可是眼下就是最好的戰機,匈人殘兵敗將,深處我秦軍四麵包圍之中,可是一旦出了長城的話,情況可就難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