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良雖說不完全知道大棱在會場上掐寶拴的真實用意,但他也是心知肚明,猜到了幾分。在當年秦大海當隊長橫行的時候,大棱總是不服氣,一次又一次和秦大海辯論、爭吵,寶拴一次次的勸阻無效,最後下狠心掐了他。一種強脾氣誰也改變不了,最後還是無言地屈服於秦大海的手腕之下。從此,丈量著腳步走路,不敢越雷池半步,忍聲吞氣度光陰。那些年裏,“癡呆”、“憨子”都是別人送給他的外號。好在他遇到了一個知冷知熱,疼他、愛他的紅顏知己,才使他的神智得到了恢複,變成現在的正常人。他心裏的創傷尚未痊愈,餘悸未消,說話做事一嚴再嚴,滴水不露已經成了他的信條和處世哲學。想從他嘴裏問出個子醜寅卯來,真是有點難。
“忠良哥,解鈴你找係鈴的人,走路走捷徑總比舍近求遠要早達到目的地唄?你問他守口如瓶的呆瓜,哪有直接問我來得快?”寶拴說,“我在會上真想把我的真實想法說出來的,但又有點害怕說出來的話收不回去,才沒說的。大棱也是為我擔心才那樣做的。”
“有什麼好擔心的,好害怕的?我在開始的時候就說過了,各抒己見,自由發言,什麼想法都可以說。隻要是對發展生產有利的建議和意見我都會采納的。你們平時都說支持我的工作,同心協力咱們一塊幹,怎麼一到幹正經事的時候就變樣了呢?難道我秦忠良是個不可信任的人,使你擔心害怕?我當隊長沒認為自己做了多大的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我還是我,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隻要咱們隊能多收糧食,每家每戶的大人孩子都能吃飽、穿暖、有錢花,打光棍的人都能娶上媳婦過日子,也算我秦忠良沒有白當這一任隊長。你今天能不能單獨和我說說你在會上想說的什麼話?”秦忠良真誠地和寶拴交著心問。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忠良哥,別說你誠心誠意地來問我,就是你不來,我也會到你家把我的想法告訴你的。你心眼好、善良,不錯,但是,我說出來隻能就咱們三個人知道,加上天知地知,一定保守秘密,不能傳出去!”寶拴說。
“行!有什麼大驚小怪,還保密,保密的!咱要不要成立一個保密局了?”秦忠良疑惑地問寶拴。
“你別成立保密局不保密局的,你要是真不保證不往外說,我還真就把這話爛在肚子裏不說了!”寶拴再一次要秦忠良嚴守秘密。
“你們倆說話,我回家有點事。”大棱說著,抬腿就要往外走。
“回去幹什麼?我們仨在一起說說話,溝通溝通,交換交換思想有好處,不得得自閉症,抑鬱症。”寶拴拉著大棱說。
“要得早得了,還能等到現在?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一個人一輩子不生病、不生災的,自然規律任何人都抗拒不了。還是你們倆嘴對嘴、牙對牙地單獨說比較好,我在這裏也影響你們的保密工作。”大棱掰著寶拴的手說。